郑梁财又开始怀念当闲散富家翁的日子。
陈清风见他这副模样,心底不由觉得人果真善变,面上却依旧平静,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家那几个孙辈,如今多大了?”
郑梁财知道自己儿子郑卢宇没什么本事,早早就给他娶了几房妻妾,如今已添了三四个孙子孙女,年纪都在三四岁上下。
他不敢隐瞒,如实将情况说了。
陈清风缓缓点头,语气平淡道:“你家若有孙辈过完五岁生日的,便带他们来见我。我有意培养几个仙苗,若是你家孩子里有身具灵窍的,我便将其留下,随我修行。”
“哎呀!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郑梁财猛地一拍大腿,身上的疲惫瞬间消散,浑身都透着干劲。
这话听得他心花怒放,只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止二十岁。
看着郑梁财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陈清风暗自觉得好笑,原来给人画大饼,是这种感觉。
慕家人给他画大饼,他则给郑梁财画大饼。
陈清风自己乐呵了一阵,便挥去杂念,开始练习绘制阵纹。
“阵是对天地规则的借用,阵纹则是天地规则的部分显化。将阵纹按不同排列进行组合,便能成阵。所以学阵法,得先从学画阵纹开始。”
陈清风吩咐下人搬来许多平整石块,在院中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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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柳枝蘸水,对着石块练习绘制。
体内体力与法力凝成细丝,顺着柳枝末梢沁入石面,一道阵纹的轮廓缓缓显现。
可画到后半段,‘呲’的一声轻响,石面上冒起一缕灰烟,阵纹瞬间溃散。
陈清风停下动作,轻啧一声。
此前那位慕家千金慕清瑶曾跟他说,阵纹若能成功绘在石上,石块会因承受不住天地规则的力量而碎裂。
但他已接连画了两个时辰,院中石块竟无一块碎裂。
这也就意味着,他连一道完整的阵纹都没画成。
狐狸小犬凑到他身边,晃着尾巴道:“怎么又失败了,两脚兽,你到底行不行哇?”
陈清风白了它一眼:“哪有这么容易。”
他蹲下身,对着两小兽解释:
“从一数到一百简单吧,可稍不留意就会写错。连这么简单的数都可能出错,更何况是绘制阵纹?
绘制阵纹,比写字数难上千万倍,灵力稍有偏差就前功尽弃,全程需要聚精会神,对法力和心神都是极大的消耗。”
“唉,这么难要不就别学了呗。”狐狸挠了挠耳朵,一副不行就算了的懒散模样。
“难是真难,但我觉得有意思。”陈清风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况且他是真觉得有趣。
他轻轻敲着狐狸的脑袋,呵斥道:“遇到点困难就想放弃,那你还修个甚么仙,不如回山里当个野兽。”
“汪汪。”小犬也去轻咬狐狸。
“哪里是小爷想修,天晓得怎么开的智,稀里糊涂就修了”
狐狸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闭嘴,沉默起来,只是小眼睛却不停地转着,不晓得在想什么。
陈清风稍作歇息,重新拿起柳枝,这次落笔时更专注,也更加顺畅。
这一次,柳枝在石面上划过,竟有了几分行云流水的顺畅。
‘砰!’
在陈清风停手的瞬间,石面上突然迸出火星,整块石板应声炸开。
陈清风面露喜色:“燃火纹,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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