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天尊神色淡漠。
“值不值,不由你定。”
“由那个书生定。”
“他若死在半道,那胖子就是白死,是蠢死的猪。”
“他若能活着走到金銮殿,把这天捅个窟窿……”
“那胖子,便是功德无量。”
孙悟空龇牙,獠牙森白。
“那俺老孙就睁眼看着。”
“看这满嘴仁义道德的书生,骨头是不是真的比铁硬。”
……
路,长得让人绝望。
林澈不知道走了几天。
只知道那一车轮印子里,红得刺眼。
赵霓裳烧得厉害。
浑身滚烫,嘴里却喊冷。
林澈脱了那件染血的青衫,裹在她身上。
他光着膀子。
瘦骨嶙峋的脊背暴露在寒风里,拉着车,在雪地里狂奔。
跑起来就不冷了。
跑起来,血就热了。
路遇流寇。
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看着这个赤身、满身血痂、拉着破车的疯子,竟没人敢动刀。
因为那双眼。
那不是活人的眼。
那是恶鬼盯着肉的眼神。
谁挡路,谁就是干粮。
……
这日正午。
地平线上,黑压压起了一道墙。
巨龙盘踞,高达十丈。
大乾帝都,上京。
城门口人声鼎沸,车马如龙。
那是盛世才有的喧嚣,那是权力和金钱酵后的味道。
林澈停了车。
他现在的模样,比厉鬼还不如。
头板结成块,脸上是混着血的黑灰,赤裸的上身肋骨根根分明。
周围百姓捂鼻避让。
“哪来的疯狗?”
“真晦气,守门的怎么什么脏东西都放进来。”
林澈不聋。
但他听不见。
他只盯着那高耸的城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