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转身,面对那三百柄必杀的钢刀。
眼神睥睨,仿佛看着一群土鸡瓦狗。
“杀!”
兵头怒吼,率先冲阵。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冲出。
不是什么绝世高手。
只是那个只有一只胳膊的瞎眼老卒。
他张开仅存的左臂,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死死挡在林澈身前。
“不许动先生!”
老卒在抖,腿也在抖,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先生是好人!他给我们写信!他是大好人!”
噗嗤。
刀光闪过。
老卒胸口炸开一道血花,整个人如破麻袋般飞了出去。
鲜血洒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但这那一抹红,却像是某种古老的冲锋号角。
人群中,忽然有人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如泣血。
“跟他拼了!!”
“横竖是个饿死!不如死个痛快!”
“那是给我们写信的先生!那是把我们当人看的先生!”
“不能让他们杀了先生!”
呼啦——
几百,几千,无数流民动了。
他们手中没有兵器。
只有打狗棍,只有破碗,只有拳头,甚至只有一口残牙。
但他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用那一具具枯瘦如柴的身体,在林澈面前筑起了一道墙。
一道血肉长城。
以血肉之躯,硬撼钢铁刀锋。
“反了!都反了!”
兵头万没料到这群平日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贱民敢反抗,顿时杀红了眼。
“杀!都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惨叫声起。
鲜血染红了永安城的雪地。
林澈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些刚才还在卑微求他写信的人,此刻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今日,即便身死道消,也要拉着这漫天神佛看一看,何为民不可欺!
轰隆隆——!
更为沉闷的轰鸣声,如滚雷般从官道尽头炸响。
那是真正的铁骑。
非知府豢养的家奴可比。
黑甲如墨,洪流奔涌,硬生生将外围的流民冲开一道口子。
“住手!”
一声断喝,夹杂着雄浑内劲,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鸣。
一匹神骏黑马冲入战圈。
马上端坐一中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