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没有鸡鸣。
只有号角。
呜——呜——
拓跋雄要疯了。
三十万大军,被几千个饿得连刀都提不动的汉人,挡了整整三天。
昨夜那场劫营,烧了他三座粮仓。
那是耻辱。
“破城!”
拓跋雄甚至懒得挥刀,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今日日落,我要在幽州城头饮马,用那监军的头盖骨盛酒。”
轰隆!
攻城锤撞了上来。
一下。
城门后的顶门柱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木碴子崩飞,扎进死顶着门的士兵脸上。
没人退。
也没人喊疼。
退一步,身后就是爹娘妻儿。
林澈站在城门洞里。
他手里提着剑。
尚方宝剑,卷了刃,像把锯子。
“大人!您上去!”
一名百夫长红着眼,死命推了他一把,“城门顶不住了!您是读书人,是监军,您得活着告诉朝廷……”
“读书人?”
“前面是蛮子,后面是家。这时候分什么文官武将?”
咔嚓!
一声爆响。
厚达三寸的城门,被硬生生撞开一个大洞。
紧接着,是一杆黑铁长矛。
毒蛇一样探入,瞬间贯穿了那名百夫长的咽喉。
噗。
百夫长眼珠子暴突,双手死死抓着矛杆,喉咙里出“咯咯”的气泡声。
血喷了林澈一脸。
热的。
腥的。
带着那个汉子最后的体温。
林澈冲了上去。
没有任何章法。
他不会武功,不懂剑术。
面对迎面劈来的弯刀,他唯一的招式就是——撞。
把自己当成一块肉,一块石头,撞上去。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