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神色不变,淡淡道:“恰逢其会,顺手而为。那魔物根基虚浮,空有金仙气息,不足为虑。”
南宫婉闻言,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并不追问细节,只是柔声道:“虽说如此,但金仙出手,斩灭同阶魔物,此事怕已传开。清虚门在此地方圆千万里内势力不小,门中亦有金仙坐镇,你救了他们门下弟子,他们定会追查。我们……”
“无妨。”韩立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自有定见,“清虚门风评尚可,非是那等蛮横邪派。他们查便查,我等行事坦荡,并不惧之。这伏波城暂时还算安稳,你我也需一处静修与收集资源之地。至于那金阙玉书残页……”
他略一沉吟,道:“拍卖会届时去看看。若真是空间秘术,或许对你我参悟空间法则有所助益。再者,这等规模的拍卖会,往往也是消息汇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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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婉点头,深知韩立行事看似低调,实则每一步皆有考量。他既然决定暂留此地,并有意接触那拍卖会,自有其道理。
就在这时,丹阁门外禁制微光一闪,似有人触动。
南宫婉抬眼望去,韩立则神色如常,仿佛未觉。
进来的是两位修士,一老一少。老者真仙后期修为,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眼神透着商人的精明。少年则是化神期,应是老者的子侄或弟子,神情有些拘谨。
“南宫掌柜,韩道友,叨扰了。”锦袍老者显然是熟客,进门便拱手笑道,目光扫过柜台后的南宫婉和一旁静坐的韩立,态度颇为客气。他曾从这“妙法丹阁”购得过两瓶对突破瓶颈有奇效的丹药,深知这对道侣虽看似修为不显(韩立与南宫婉皆隐匿了大部分气息,表象仅为真仙中期与初期),但炼丹之术着实了得,背后或许有高人,因此不敢怠慢。
“原来是徐掌柜,请坐。”南宫婉起身,微笑还礼,示意少年也坐。韩立只是略一颔。
徐掌柜落座,寒暄两句,便切入正题:“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一是想问问,贵阁近日可还有‘紫府培婴丹’?老夫那劣徒临近突破,急需此丹稳固元婴。二来嘛,也是顺道给二位带来个消息。”
南宫婉从柜台下取出一只玉盒,打开,里面正是三粒龙眼大小、紫气氤氲的丹药:“徐掌柜来得巧,前日刚炼成一炉,还剩这三粒。”
徐掌柜眼睛一亮,仔细验看后,连声道好,爽快地付了仙元石将丹药收起。然后,他压低了些声音,道:“这第二件事,是关于不久后清虚阁那场拍卖会的。老夫与清虚阁一位执事有些交情,得知此次拍卖,除了那页金阙玉书残页,还有几件来自‘荒海古战场’的奇物。据说,其中有一块奇特的‘留影璧’,记录了一段模糊的战斗景象,似与数万年前失踪的‘青元子’有关……”
“青元子?”一直安静旁听的韩立,眉头微微一挑。
徐掌柜见状,以为韩立只是好奇,便解释道:“韩道友或许有所不知。这青元子,乃是数万年前名噪一时的散修金仙,精通木属性功法与炼丹之术,为人亦正亦邪,独来独往。后来不知为何深入‘荒海古战场’核心区域,自此音讯全无,多半是陨落了。但其留下的传承与宝物,一直引人觊觎。这次出现的留影璧,虽未必直接指向其传承,但总归是个线索,想必会吸引不少对此感兴趣之人,尤其是……那些与青元子有旧,或对其传承志在必得之人。”
韩立眼中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青元子……这个名字,他并非次听闻。在人界时,他便得到过与“青元剑诀”相关的线索,飞升后亦在古籍中见过零星记载。此人所修功法,似乎与他早期所练的“青元剑诀”有某种渊源。只是年代久远,线索寥寥,他也未曾刻意追寻。没想到,竟在此地听闻与之相关的消息。
“多谢徐掌柜告知此事。”韩立平静道谢,并未多问。
徐掌柜呵呵一笑:“举手之劳。二位炼丹之术高,日后老夫少不了还要叨扰。既如此,便不打扰二位清静了。”说罢,便带着少年告辞离去。
待二人走后,丹阁内恢复了安静。
南宫婉看向韩立,轻声道:“立哥,那青元子……”
“有些渊源,但相隔太久,虚实难辨。”韩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露沉思,“荒海古战场……留影璧……清虚阁拍卖会……”
他沉吟片刻,道:“这拍卖会,看来是非去不可了。不过,在此之前,或许该多了解些关于清虚门,以及……那黑风幽渊之事后续。”
数日后,一则消息在伏波城及周边区域悄然传开,并迅酵。
清虚门正式对外布通告,证实其门下三位执事弟子在黑风幽渊执行任务时,遭遇上古魔秽残魂聚合而成的“万化阴魔”袭击。此魔借玄阴煞脉异动显化,实力直逼金仙,凶险异常。幸得一位游历途经的神秘金仙前辈仗义出手,以一道无上金虹剑光,斩灭魔影,救下清虚门弟子,并化解了幽渊煞脉暴动之危。
通告中,清虚门对这位神秘前辈表达了诚挚谢意与崇高敬意,称其为“金虹真人”,并言明宗门上下感念恩德。虽因前辈淡泊,未留名号,但清虚门已将此恩铭记于心云云。
此通告一出,顿时在附近仙域引起不小波澜。
金仙修士,在任何地方都是顶尖存在。一位疑似领悟了强大攻击性法则、能挥手间斩灭同阶魔物的神秘金仙,其分量更是不言而喻。无数修士都在猜测这位“金虹真人”的来历与目的。有说是隐世苦修的大能,有说是其他仙域游历至此的剑仙,更有甚者,将其与某些传说中的古老存在联系起来。
而伏波城中,一些有心人,则将目光投向了城中那几家近期有陌生高阶修士出现,或行为有些异常的地方。
“妙法丹阁”,这间开业不久、丹药品质奇高却低调得有些过分的店铺,自然也落入了一些人的视线。尤其是,有当日曾远远目睹韩立从城西方向归来的修士,结合其青衣打扮与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难免产生一些联想。
这一日,韩立正在内室调息,南宫婉于前厅打理。丹阁门外,再次来了客人。
这一次,并非买丹的修士。
来者三人,皆着清虚门制式道袍,气度不凡。为一人,是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中年道士,三缕长髯,仙风道骨,修为赫然达到了真仙巅峰,距离金仙也只差临门一脚。他身后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挺拔如松,女的清丽脱俗,皆是真仙后期修为。
三人并未直接闯入,而是在门外驻足。为的中年道士整了整衣冠,朗声道:“清虚门长老玄微子,携弟子凌风、素云,特来拜会‘妙法丹阁’主人,还请现身一见。”
声音平和,却清晰地穿透了丹阁门前的禁制,传入内室。
内室中,韩立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沉静,并无意外之色。
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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