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山野,古木参天。
一道青色流光低空掠过,惊起林间栖息的几只翎羽华美的不知名灵鸟。
韩尘立于青锋剑上,衣袂飘飘,神色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乏味。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持续不断地向下扫过身下掠过的每一寸土地,探寻着可能潜藏的灵药、矿脉或是上古遗留的痕迹。
自离开那片埋葬璇玑棺椁的绿洲,击杀了那五个邪修后,他已在这片被划分为“武王境”的秘境区域行进了数日。
收获,寥寥无几。
沿途确实遇到过一些年份尚可、但在外界也不算特别稀罕的灵草,也现过一两处微小的废弃洞府,里面除了一些早已灵性尽失的杂物和几句模糊的刻字,别无他物。
至于传说中的大机缘、上古传承,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遇到的修士倒是不少。
有独行的,眼神警惕,匆匆交错而过;有成群的,低声商议,见到他也是迅拉开距离。
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一种脆弱的默契——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在未现明确的重宝前,尽量避免无谓的冲突。
当然,也有例外。
就在昨日,三个自恃修为已达武王巅峰、见他“孤身一人且气息不强”(韩尘习惯性将修为维持在武王七重左右),便起了歹念,试图拦路劫掠的修士,成了韩尘剑下新添的亡魂。
对付这等货色,他甚至无需动用“寒梅九绽”或“奔雷十八式”,仅仅是最基础的“流云剑法”,辅以远同阶的神识压制与身法,便在三息之内结束了战斗。
看着那三人惊愕而不甘地倒下,韩尘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升起一股淡淡的厌倦。
“武王区域……基本无敌了。”他暗自摇头。
扮猪吃虎固然有趣,但前提是得有“老虎”可吃。
在这片区域,绝大多数修士的修为都在武王中后期,偶尔有几个巅峰,对他而言也构不成真正的威胁。
这种缺乏压力、难觅对手的环境,固然安全,却也让他感到一丝停滞不前的不适。
他来此秘境,是为磨砺剑道,是在生死边缘寻求突破,而非做一个无所事事的观光客,或是一个欺负“小朋友”的“大人”。
“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韩尘停下剑光,悬浮于一座孤峰之巅。罡风猎猎,吹得他玄色衣袍紧贴身躯,猎猎作响。
他极目远眺,视线仿佛要穿透重重云雾,望向秘境更深处。
那里,是“武皇境”修士活动的区域。
根据进入秘境前得到的信息,以及沿途偶尔听到的零星交谈,那片区域的危险程度、机缘丰度,都远非此地可比。
心念既定,韩尘不再犹豫。
他伸手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抹,掌心便多了一物。
那是一枚青铜面具,入手冰凉沉重,表面布满了蜿蜒扭曲、难以辨识的玄奥纹路,只在眼睛和嘴唇的位置留有孔洞。
面具造型古朴,甚至有些狰狞,边缘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似干涸的血迹。
这是从那三个劫匪的遗物中翻找出来的,似乎具备一定的遮掩气息、模糊面容的效果,虽然品质不高,但胜在实用。
“武王境区域,终究是太无趣了。”
韩尘低声自语,将那青铜面具轻轻覆在脸上。
“嗡……”
面具触及肌肤的刹那,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嗡鸣,边缘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微微蠕动,竟自动收缩调整,与他面部的轮廓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冰凉之感沁入皮肤,随即又变得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