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体内的阴寒掌力与多处外伤交织在一起,考验着他的意志极限。他不敢走远,时刻留意着牛天扬的方向。
约莫走出一里多地,前方出现了岔道。
暗河主流继续向前,而一侧岩壁上则裂开一道狭窄的缝隙,有微弱的气流从中透出,带着一丝与溶洞内陈腐气息不同的、略微清新的味道。
“有风!”马凤精神一振!
有风就意味着可能有通往地面的出口!
他退回牛天扬身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爷爷,心中天人交战。
背着爷爷穿过那不知情况的狭窄缝隙,风险极大,万一卡在半路,或者引爷爷伤势恶化……可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马凤不再犹豫,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将牛天扬背负在自己背上。
老人的身体沉重无比,压得他嵴骨咯吱作响,伤口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解下腰间束带,将牛天扬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一手持着点燃的、光线微弱摇曳的火折子,一手扶着岩壁,踉跄着向那道缝隙挪去。
缝隙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背着人更是困难重重。
尖锐的岩石棱角不断刮擦着他的身体,冰冷的岩壁紧贴着脸颊。
他只能屏住呼吸,一点点向内挤。
黑暗、重压、伤痛……各种负面感受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
有好几次,他几乎要放弃,只想就此瘫倒,长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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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脑海中闪过牛天扬拼死抱住内卫总管的那一幕,闪过母亲冯夫人隔着宫墙的泪眼,闪过边塞风雪中间袍泽……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着他,榨干最后一丝气力,向前,再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
并非磷光,而是真正的、来自外界的天光!
虽然依旧昏暗,却代表着希望!
马凤心中狂喜,用尽最后力气挤出了缝隙。
外面是一个稍大些的洞穴,尽头被坍塌的巨石和茂密的藤蔓封住,但那天光,正是从藤蔓的缝隙间透入的!
而且,空气明显清新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地将牛天扬放下,靠在干燥些的岩壁旁,自己则瘫倒在地,如同离水之鱼般大口喘息,汗水、血水、岩壁的湿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但他眼中,却燃起了劫后余生的光芒。
这里,暂时安全了。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已是暗流汹涌,风声鹤唳。
皇陵遇袭、宝物失窃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虽未明朝堂,却已在特定的圈子里迅传开,引了轩然大波。
内卫府、京兆尹衙门的捕快、兵丁,几乎是倾巢而出,明松暗紧,在全城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城门盘查之严,堪称近十年之最,尤其是对身上带伤、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几乎是宁抓错,不放过。
安国侯府,书房内。
刘铭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的书桌面,出沉闷的笃笃声。他面前站着的心腹管家,正低声禀报着外面的情况。
“……侯爷,内卫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昨夜在皇陵附近确有现打斗痕迹,还找到了几具尸体,有我们的人,也有黑煞门的,还有……内卫的。现场痕迹显示,对方至少两人,武功极高,且向西北方向逃窜。内卫总管亲自带人追了下去,至今……尚未有确切消息传回。”
“废物!一群废物!”刘铭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那么多人,布下天罗地网,竟然还让人跑了?还折了这么多人!那老阉狗是干什么吃的!”
管家噤若寒蝉,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