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是死,战死也是死!
那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死得有尊严!
马凤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士兵,知道最后的士气,被这绝境彻底激了出来。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跳下土台,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径直走向那片呻吟声最密集的伤兵聚集地。
他蹲下身,查看一名腹部受创、不断咳血的士兵。
他不懂太高明的医术,但他记得爷爷牛天扬教过他一些粗浅的推拿和内力疏导法门,可以暂时缓解痛苦,吊住一口气。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按在伤兵的胸口,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微弱的内力,小心翼翼地渡送过去。
那伤兵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稍微舒缓了一些,咳血也缓和了少许。
他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到是马凤,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感激的眼神。
马凤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向下一个伤兵。
他一个接一个地查看,遇到伤口崩裂的,就亲手帮忙重新包扎;遇到失血过多浑身冷的,就脱下自己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袍,盖在对方身上;遇到疼痛难忍的,就试着渡送一丝内力,或者仅仅只是握住对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
额头上因为力竭和专注,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与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
士兵们默默地看着他们的都尉,看着这个年纪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要小的少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这绝望的营地里,做着这些看似徒劳,却温暖人心的事情。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滋生、蔓延。
那不仅仅是上下级的服从,不仅仅是对于强者的敬畏,更掺杂了一种如同对亲人、对兄弟般的信赖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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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瘸着腿,将最后一点干粮收集起来,分成极其微小的份额,送到每一个还能进食的士兵手中。
没有人争抢,拿到的人,也只是默默地、一点点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尝世间最后的美味。
夜深了。
寒风刮过山顶,带着刺骨的凉意。缺水的痛苦开始折磨着每一个人,喉咙里像是着了火。
马凤将最后一点水分给了几个重伤昏迷的士兵。
他自己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感受着喉咙里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刺痛,靠坐在那面破旗的旗杆下,望着山下柔然军营连绵的灯火。
他知道,明天,或许就是最后一天。
他摸了摸怀中,那里有刘彩盈送的平安结,有阿依玛赠的金刀,还有……那半块来自生母的玉佩。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而复杂。
难道……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他还没有找到射日神弓,还没有查明身世真相,还没有救出母亲,还没有……让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血债血偿!
一股强烈的不甘,如同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烧起来。
不,不能死!
至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死去的弟兄,为了未竟的承诺,也为了……他自己!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活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夜色,在绝望与微弱的、不屈的求生欲中,一点点流逝。
黎明,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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