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吐虚脱了还惦记着抹唇膏,我每晚都回顾三遍笑累了才睡。”霍北道。
宋岑如瞪他,霍北就笑的没心没肺,“快快快,麻利儿的,干活儿。”
主食很快弄好,几个人坐下,陆平今天还买了饮料和酒,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宋岑如更迷惑了,不年不节的搞这么隆重。
三罐果啤,两瓶燕京,剩下两个是大瓶装的果粒源。虎子和大福捏着铝罐盯霍北手里的啤酒,心里全是:操!我也想喝。
霍北起了瓶盖也臭显摆,用啤酒撞宋岑如的橙汁儿,少爷,喝不着吧?
宋岑如心里翻白眼儿,宴会上红的白的洋的多了去了,谁喝啤的。
桌上还有个位置空着,肯定是给李东东留的,大福看了眼手机,嘀嘀咕咕:“取个蛋糕这么慢。。。。。。”
蛋糕?
宋岑如猛地转头看向霍北,身后门也猛地被打开,寒气轰进来,带着李东东的咆哮:“咱霍哥的八寸大k可!驾到!”
“赶紧的门关上!别给菜吹凉了!”陆平道。
宋岑如还愣着,直到门关了坐满了,他才拽霍北的袖子,“你今天过生日?”
“昨天。”大福接话道,“霍哥昨晚零点正式成年。”
李东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挥手道:“嗐!咱们这儿过生日就是图个简单愉快,没那送礼的讲究,当天晚上吃顿饭就行。”
虎子被提醒,转头看过来,“诶?对噢,为啥不昨天吃。”他们小团体的传统是生日当晚吃顿饭,多少来点儿黑灯瞎火吹蜡烛的仪式感。
陆平说:“差个一天两天都一样。”她夹着筷子晃晃,“吃吧赶紧。”
长辈发言,众人跟着动筷,就剩宋岑如呆兮兮地咬下唇,他凑过去,小声道:“你昨天怎么不说?”
霍北道:“你昨天有空么。”
昨天周五,少爷得上学啊,回家了还得写作业。宋文景上访之后,宋岑如出来的时间明显缩短了,每回就一两个小时,最长不超过仨钟头。
宋岑如不说话了,手指搭在杯壁抠来抠去。
竟然是为了等他,还是成年礼,他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你生日什么时候?”霍北喝了口酒,姿势特熟练,肯定不是头一回。
宋岑如垂着眼,心不在焉,“早过了,我九月份的。”
“十四?”
“十五了!”
“噢。”霍北给他夹了一筷子肉,“长长个儿吧,未成年。”
“……”
总体来说这顿饭吃得的确很愉快,除了宋岑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喜欢过生日,是因为形式,宴会办的再大都跟他没关系,而且他的出生对于父母来说是个“多余”。
但他对生日这个概念本身还是非常看重的,是你和这个世界产生交集的开端。
按照霍北的性格,唱生日歌这种环节就不必了,但李东东那几个还是扯着嗓子嚎出震天响版本的《祝你生日快乐》,中英文各一遍,给老太太折磨的直接躲回屋里看偶像剧去了。
曲终,酷刑结束。
小愿望一许,小蜡烛一吹,完事儿!
几个小子又凑一起收拾桌子灶台,就着水龙头那点儿水在厨房里打仗。我撩点儿洒你脸上,他捧点儿再反击,弄完还得再墩遍地。
“哎,用水多没意思,”李东东收起圆桌靠墙边放好,伸手往窗外一指,“要打就打刺激的。”
什么刺激,当然是下了一星期都快积到小腿肚的雪。
风一阵比一阵紧,吹得人腿脚打筛,但就这样胡同里还是聚了三三两两的人,也跟那儿玩雪呢。
装备齐全的就扛着铲子、模具、夹雪球神器什么的,啥也没有的就跟他们似的,全凭一双手,宋岑如跟在后面,被茫茫的雪晃了眼睛。
北方和南方真的截然不同,那冬天就是货真价实的“冬天”。
瓦房上盖的厚厚一层脂,房檐吊着冰棱,云浓光暗,草木颜色尽失。宋岑如环视一圈,混沌沌的气象伴着光秃秃的树,只剩下吞天噬地的白。
可偏偏这样灰败的颜色叫人想不起什么负面情绪,因为到处都是鲜活的嬉闹声。七八岁的小孩儿最多,追逐着在雪里打滚,十几岁的也有,全副武装玩儿得更高级。快成年的就他们这波人,徒手团子。弹,撒最原始的欢。
“砰”一下!宋岑如后背挨了个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