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忘川河畔,李砚堂偶遇化作凡人的彼岸花灵,为夺取掌控生死的力量,他设下骗局,将花灵的魂魄封印在阮氏血脉中,约定百年后用噬缘魔血唤醒,助他逆天改命。而苏青禾,正是那朵被封印的彼岸花灵转世。
李砚堂的虚影在魔血中愈清晰,他放声大笑,声音响彻冥河:“百年因果,今日闭环!苏青禾,你本就是我为曼珠沙华选中的容器,如今魔血归位,你我将一同掌控幽冥,统治人间!”
苏青禾望着掌心渐渐消散的白狐残魂,望着归溟与陈默化作光点的魂魄,心口的图腾剧烈搏动。她没有回应李砚堂的癫狂,只是缓缓抬手,掌心凝聚起浓郁的魔血——她知道,这场跨越百年的恩怨,终将由她亲手了结,哪怕代价是永堕无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血色婚礼
婚宴杀机
李府地宫被装点得猩红如血,穹顶垂落千百条猩红绸缎,质地粗糙如干涸的血痂,每条绸缎末端都系着一枚青铜铃铛,铃身刻满扭曲的梵文,随着地宫气流轻晃,出“叮叮当当”的诡异声响,既不喜庆,反而透着蚀骨的寒意。宾客们皆戴着狰狞的傩戏面具,青面獠牙的纹样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们身着华服,却随着殿中沉闷的鼓点机械跺脚,声波震得绸缎上绣着的暗红色符咒此起彼伏地明灭,像是有无数活物在布料下蠕动。
阿阮端坐于婚床畔,凤冠霞帔衬得她面色愈苍白,凤冠上的珍珠随着地面震动簌簌作响,滚落的细碎光芒映出她眼底的警惕。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席间的周良——这位本该温润如玉的驸马郎君,此刻端坐在宾客席,眼眶爬满蛛网状的黑红色血丝,原本修长的十指关节扭曲成鹰爪状,指甲泛着青黑的光泽,握着酒杯的手不住颤抖,却始终没有饮酒,只是用那双异状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件猎物。
“吉时已到——”司仪的高喝声尖锐刺耳,划破地宫的诡异氛围。
话音未落,脚下的金砖突然齐齐翻转,露出下方黑漆漆的空洞。“轰隆”一声巨响,九具青铜棺椁从地底破土而出,棺身布满暗红色的抓痕,像是棺内的东西曾疯狂挣扎,棺盖缝隙中渗出浓密的黑雾,黑雾在空气中凝成细长的曼珠沙华枝蔓,带着甜腥的气息,朝着婚床疯狂缠绕而来。
阿阮面色一沉,嫁衣无风自动,宽大的袖摆下藏着的七十二根银针瞬间射出,银芒如流星般直刺棺椁缝隙。可就在银针触及黑雾的刹那,竟化作一滴滴滚烫的铁水,“滋滋”落在地上,冒出刺鼻的白烟,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她心头一凛,这黑雾的腐蚀性,远比想象中更强。
黑木盒的诅咒
苏青禾扮作送亲侍女,身着一身暗红色丫鬟服,低垂的眼帘掩去眼底的精光,指尖悄悄掐破藏在袖袋中的血玉菩提。那菩提子通体血红,像是浸满了精血,被掐破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腥甜气息弥漫开来,唤醒了袖袋中黑木盒里沉睡的蛊虫。
“咔嗒——”黑木盒应声裂开一道缝隙,蛊虫在盒内蠕动的沙沙声清晰可闻。苏青禾趁人不备,悄悄打开盒盖,露出里面的半枚玉璜。玉璜通体莹白,质地温润,表面却浮动着一层淡淡的血色彼岸花纹,花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触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玉璜内侧,用细如丝的阴刻手法刻着阮云舒的小字:“癸未年七月初七,砚堂赠妾”,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像是刻写时主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不是婚嫁信物,是李府祭坛的活钥匙。”白狐的声音从大殿横梁上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警示。苏青禾抬头望去,只见白狐雪色的身影隐匿在横梁阴影中,尾巴缠着半截断裂的玄铁锁链——那锁链表面刻着与玉璜上一模一样的彼岸花纹,断裂处还沾着暗红的血迹,显然是刚从某处强行扯断而来。
白狐琥珀色的瞳孔扫过席间的宾客,压低声音补充道:“这锁链是锁魂链的一部分,当年阮云舒就是被这锁链绑在祭坛上,玉璜与锁链相扣,才能激活九幽锁魂阵。”
阵启人牲
就在苏青禾与白狐暗中传递信息之际,周良突然暴起,身形如鬼魅般扑向婚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泛着幽蓝毒光的匕,毒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愈扭曲,嘴角甚至淌下一丝黑血。
“小心!”苏青禾低喝一声,正要上前阻拦,阿阮颈间的银锁坠子突然迸刺眼的青光,光芒穿透匕,映出惊人真相:匕柄部镶嵌的,竟是一颗早已干瘪黑的心脏!那心脏虽已失去生机,却仍在微弱搏动,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曼珠沙华根须,正是阮云舒当年被李砚堂生生剜出的心脏!
“阿阮,你妹妹的命魂可还暖和?”李砚堂的幻影在大殿中央的毒雾中缓缓浮现,黑袍翻飞,周身缠绕着无数细小的花根,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操控着周良的手掌,带着那柄嵌着心脏的匕,狠狠按向阿阮心口。
阿阮猝不及防,被周良死死按住肩膀,匕的寒气逼得她浑身颤。危急关头,她猛地抬手,将藏在凤冠中的另一枚玉璜碎片掷出,碎片与苏青禾手中的玉璜在空中相撞。“咔嚓”一声,整枚玉璜裂成两半,表面的彼岸花纹如活蛇般游走而出,顺着地面蔓延开来。
地宫地面突然剧烈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血池——池中漂浮着数百具女尸,皆穿着历代阮氏新娘的大红嫁衣,嫁衣早已被血水泡得黑,女尸的面容扭曲狰狞,七窍中都缠绕着曼珠沙华的细根,她们的手臂微微抬起,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召唤,血池中的血水泛着幽绿的泡沫,不断冒泡,出“咕嘟咕嘟”的恐怖声响。
“这些,都是历代被献祭的阮氏新娘。”李砚堂的幻影出阴鸷的笑声,“阿阮,你是第一百个,有了你的血,曼珠沙华就能彻底成熟,我的大业,也终将完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纹中玄机
阿阮的指尖被银针划破,一滴殷红血珠坠向血池,落水的瞬间竟未扩散,反而如珍珠般悬浮在水面,泛着幽幽红光。池水骤然沸腾,气泡炸开的声响中,一道青铜祭坛从池底缓缓升起——祭坛由整块玄铁铸就,周身缠绕着锈蚀的锁链,链身刻满阮氏家徽与倒转梵文,每一节锁链都嵌着细小的白骨,正是历代阮氏新娘的指骨。
苏青禾刚要上前,怀中的玉璜残片突然挣脱束缚,化作三道莹白流光悬浮半空,光影交织间,投射出一幅全息幻象:二十年前的雨夜,与此刻一模一样的祭坛上,阮云舒身着大红嫁衣,裙摆被铁链死死钉在祭坛四角,乌黑的丝凌乱地贴在苍白脸颊,眼眶泛红却透着决绝。李砚堂一袭黑袍立于祭坛前,袍角沾着泥水与血迹,手中托着一株刚芽的曼珠沙华,花茎泛着妖异的青黑,他嘴角噙着阴鸷冷笑,将花根狠狠扎入阮云舒心口,鲜血顺着花茎滴落,滋养着嫩芽飞生长,阮云舒的惨叫声被雨声吞没,化作一声凄厉的呜咽。
“这才是真正的九幽锁魂阵。”白狐猛地跃下横梁,雪色毛在幻象红光的映照下寸寸染黑,尾尖的白毛化作墨色,琥珀色瞳孔翻涌着戾气,“阮氏世代通婚,根本不是什么族规,而是李府设下的骗局——每任阮氏新娘的血,都是曼珠沙华的养料,她们的魂魄被锁在花根深处,永世不得轮回。”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的玉璧突然顺时针转动,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玉璧表面的尘埃剥落,显出一幅璀璨星图:北斗七星的光芒格外耀眼,而第七星(摇光星)的位置,竟与苏青禾颈间耳坠留下的淡红坠痕严丝合缝,星图与坠痕相互呼应,泛着细密的金光。苏青禾只觉耳坠骤然烫,坠痕处传来轻微刺痛,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与星图共振,心口的彼岸花纹也随之隐隐搏动,与祭坛上的梵文形成诡异共鸣。
“你的耳坠,不仅是信物,更是开启星图的钥匙。”白狐盯着星图,黑色毛下的皮肤泛起青筋,“李砚堂要的不是单一的阮氏血脉,而是你身上融合了阮云舒残魂与曼珠沙华精魄的特殊体质——只有你,能让这九幽锁魂阵彻底激活,让曼珠沙华吞噬全城魂魄,成就他的不死之身。”
绝地反噬
地宫震颤愈剧烈,砖石簌簌坠落,怨魂的哀嚎与曼珠沙华的吸食声交织成催命符咒。阿阮突然攥住苏青禾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将她掌心按向祭坛西侧的隐秘凹槽——那是她方才用银针探得的阵眼,藏在曼珠沙华根系的盲区。苏青禾只觉掌心一烫,怀中的玉璜残片自动飞出,精准嵌入凹槽,与槽壁的纹路严丝合缝。
刹那间,地宫四壁的砖石纷纷剥落,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梵文,每个字都泛着暗红光泽,像是用凝固的血书写而成,此刻竟开始渗出血珠,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河。“啊——!”一声非人惨叫划破混乱,周良突然跪倒在地,他本是李府安插在商队中的眼线,此刻后背的皮肤如宣纸般裂开,无数青黑色的曼珠沙华根系破皮而出,缠绕着他的脖颈与四肢,将他的血肉往花茎里拖拽。他的眼球凸起,嘴角溢出黑血,嘶哑地嘶吼:“家主……救我……”
苏青禾惊觉,周良的衣物下早已布满细密的根须印记,他哪里是什么商队护卫,分明是李砚堂提前炼成的“人形花肥”,用来暗中滋养曼珠沙华的根系,直到阵眼被触,才彻底爆。
“没时间管他!”白狐周身雪光大盛,利爪撕开李砚堂残留的黑雾幻象,化作一道流光拽住苏青禾与阿阮的衣袖,纵身跃入血池。血池的水粘稠如浆,带着蚀骨的寒意与甜腥气,刚坠入池中,苏青禾便觉周身经脉被无形之力束缚,视线却穿透血水,清晰看见池底倒影里的惊天真相:李砚堂的虚影背后,竟站着一道半透明的魂魄——那是阮云舒的残魂,她身形残缺,半边肩膀被黑雾侵蚀,手中却紧紧攥着另一半玉璜,与苏青禾嵌入凹槽的残片一模一样,眼神里满是决绝与不舍,似在无声传递着什么。
暗河倒影
血池底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湍急的水流将三人卷入其中,再次浮出水面时,已是一处幽暗的暗河。河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青芒,玉璜的两半残片在水中自动贴合,拼合成完整的圆形,莹白的灵光笼罩着三人,驱散了周身的血腥与寒气。
苏青禾俯身看向河面,倒影中竟没有暗河的景象,而是映出了长安城的夜空——那夜空不再是墨蓝,而是被血色浸染,无数星斗扭曲变形,泛着妖异的红光,每颗星子都连着一条纤细的银丝线,丝线的另一端,尽数系在她腕间的并蒂莲耳坠上,随着星斗的转动微微颤动。
“这是……长安的命盘?”陈默涉水而来,他方才在混乱中与众人失散,此刻衣衫湿透,掌心的铜钱仍泛着青芒,护在苏青禾身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