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后,周霁禾又喝了些水。
感觉喉咙清润了不少,这才温吞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昨晚还没说够?”
“……”
提到昨晚,周霁禾又羞又气。
在他半哄半强迫的引诱下,她竟真的断断续续讲完了和陈裕言有关的事。
再之后就是短暂的失控。
如坠云端也不为过。
“我不开心。”周霁禾直言,“之前让别人去拿剃须刀,昨天又给别人拎包。”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开心。”
在感情中,周霁禾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对伴侣有极强包容度的人,她自认为从不会对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进行无意义的计较。
可是最近。
每每面对和郁谨南有关的事,她总是会不自觉地降低思考能力,连同自己的心神都会跟着受到影响。
见他迟迟不讲话,周霁禾不由抬头,直直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他的眼底深处不再冷冰冰,渐渐有了灼热的温度。
“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她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去。
“难得一见。”
“什么?”
“很少看你吃醋,所以我说难得一见。”
周霁禾微顿,随即反应过来。
她好像……是在吃醋。
原来她在吃醋。
突然明白了自己不开心的原因,转念又想起昨晚他在电梯前对她的态度,周霁禾越发气闷,倔着性子低喃出声:“哄我。”
尾音酥软,勾得人燥意四起。
郁谨南顺势将人抱了过来,声音低缓,带着极为蛊惑的穿透力,“在医院那次托她去拿剃须刀,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人支走。”
顿了几秒,他再次开口:“至于昨天晚上,我们要拿回酒店的东西不少,帮她拿包是出于基本的绅士风度,仅此而已。”
听他说完,周霁禾的心境平缓了不少。
或许她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两点,而是想再多得到些他给出的那种明目张胆的安全感。
心里如是想着,却忽略了他口中所说的“把人支走”的理由。
她把脸颊埋进他肩头的位置,嘟囔了一句:“郁先生哄人的技巧真是炉火纯青。”
郁谨南反手揽过她的腰肢,“还气吗?”
周霁禾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段阮昨天说过的话,于是问道:“我有点好奇,你会介意陈裕言的存在吗?”
“或者说,你会不会在意他给’between‘投资这件事?”
段阮的分析的确让她上了心。
那天中午郁谨南并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愉快的模样,可周霁禾还是觉得他应该也是在意的,只是在意的程度没那么深而已。
这个想法在昨晚得到了验证。
至于让他在意的究竟是人还是事,她不得而知。
郁谨南抬了抬眼皮,表情隐匿,很快敛去了极淡的复杂面色。
他又怎么可能和她明说。
很多年前他曾经一度以为陈裕言会是她的良配。
在墓园,他亲眼目睹了别的男人向她表白。
情真意切,满腔热忱。
即便后来知晓他们之间并没什么,可那种真实存在过的刺痛感在心里肆意横生,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在看到陈裕言的那刻,随时都有被引爆的可能。
一朝被蛇咬,他很难一笑置之。
他确实在意,却不会说。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心结,有她一直陪在他身边才最重要。
周霁禾是他的良药。
时间悄然流逝。
周霁禾似乎对郁谨南的回答不太执着,随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的怀里开始昏昏欲睡。
过了许久,几乎快要睡着时,她依稀听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