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气补充,“我也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仿佛铁了心要同他决裂一般,周霁禾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再去照顾他的感受。
难过、恼怒、委屈、疲惫、痛苦。
各种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最终转变成了言语上的反驳和攻击。
手指传来阵阵余温。
从她脱离的那刻起,他掌心的温度已经开始渐凉。
男人没说话,俯身将散落在地的颗颗玉珠拾起,动作缓慢虔诚,浑身却散发着难以靠近的冰冷。
重新串好后,他抬腿走向她,“听话,把它戴上。”
她哪里肯听。
见他对她的话不予理睬,周霁禾不由觉得越发恼火,“还不明白吗?就算你让纪云深赶走了一个陈裕言,以后也会有无数个陈裕言找上门来。”
此时此刻,她无暇顾及其他,满心想的都是用这种笨拙的方法与他一较高下。
他越是不同意什么、越是不希望她去做什么,她就偏要在他的雷点周围肆意放火。
郁谨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过了几秒,他淡淡道:“我帮你戴。”
说完便要去拉她的手。
周霁禾下意识往后躲,小腿不经意间抵在了床沿,身体失去平衡的那刻,她直接跌坐在了床边。
突如其来的动作,同时也方便了他。下一秒,腰间一凉,衣摆被掀开。
“断了就是断了,再戴上有什么用?”
莫名的屈从感涌上心头,周霁禾愈加气极,伸手便要去拉扯他的小臂。
奈何两人之间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悬殊,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始终抵不过他的力气。
她的手腕被他固定在头顶。腰链上的翡翠和羊脂白玉紧贴着皮肤,不断传来温热的触感。
趁着他低头去系链子的空隙,周霁禾抽出被他桎梏的手,将还没系上的链子扔到了旁边。
“郁谨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诺诺,别拿这些话来激我。”
男人将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额间的黑色碎发自然垂落,遮住了满目复杂。
周霁禾知道,他已经快要到达生气的边缘,可她依然不肯服软,打算就这样以卵击石地和他对抗下去。
“除了这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瞪他。
“告诉我,你爱我。”
“我能爱上你,也能爱上任何人,你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存在……”
尾音还没落地,随即被他堵住。
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不允许她后退,也不允许她躲闪,就这样生生承着他覆来的全部。
撬开唇舌的力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势,他携着她共舞,与她彼此勾缠,煽动了一波又一波的节奏。
换气的空隙,他松开她的唇,她张口便咬住了他的肩膀。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面料,一抹灼烧的钝痛感瞬间袭来。
她使足了力气,像是在宣泄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满。
男人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却没吭声,就这样任由她咬着。
过了良久,她松开他,作势要挣脱开他的禁锢,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揽了过去。
她挣扎得更凶,他将她的双手背在身后,捡起一旁的腰链在她的两只手腕上环了两圈,最后收紧。
窗外雨势渐大。
进去的那刻,她听到他低沉着嗓音说:“是我把你惯坏了。”
朦胧之际,周霁禾不懂他的意思,可很快便彻底明白了。
一直以来她都被他呵护得太好,以至于让她渐渐忘记了最初和他重逢时男人所展露的性格。
他疏离、凉薄、寒冷,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如果不是他对她有情,那她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例外。
他的确惯坏了她,甚至从没让她痛过。
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周霁禾体会到了痛,身体传来的只是微弱痛感,更多的痛楚是来自于心理上的。
可这些疼痛很快又被剧烈的快感取代。
她在床上从来都是拘谨的,每次都要他连连半哄,才暂且能跟上他快节奏的步调。这次他并不准备迁就于她,连技巧都平添了几分刁钻。
她像是漂泊在海面上孤苦无依的流浪者,浪潮随风袭来,她不知道到来的究竟是危险还是虚惊一场的激流。
有惊无险。
这种无措感带来了十足的反差,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漫长的马拉松迎来了终点,在即将越过那条胜利的红线时,他却突然停下,低头锁住她的眼睛。
没有丝毫伪装的情况下,周霁禾的眼里涵盖了太多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