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镇的喧嚣裹着南境特有的燥热,扑在林风脸上时,他才真正松了口气。从寒水峡谷的岩缝逃出来后,他借着灵植遁在山林里绕了整整三天,避开了三次夜无殇的灵识探查,直到看见镇口那座刻着“青河镇”的青石牌坊,才敢卸下紧绷的神经。
这镇子是南境通往青玄宗的必经之路,青石板路上满是挑着灵植担子的小贩,沿街的商号挂着“灵米”“矿石”的幌子,连空气里都飘着灵草的清香。林风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两块下品灵晶,又扯了扯满是破洞的劲装。连日奔逃让他连嚼颗低阶灵植丹都觉得费力,此刻只想找家酒楼,吃口热食补补灵气。
街角的“醉仙楼”格外惹眼,红木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食客的喧哗声。林风刚迈进门,一股混着灵食香气的凉意便扑面而来,楼里摆着几盆三阶冰系灵草“凝露草”,叶片上的水珠正缓缓释放寒气,恰好驱散了外界的燥热。
“客官里边请!”酒保眼尖,见林风虽衣着破旧,但指尖戴着枚灵植戒,便知是修士,立马引着他往靠窗的位置走,“今儿个新到了浅溪灵脉的冰纹鱼,炖着吃最补灵气,再配份金穗灵米粥?”
“再加只烤灵兔,越快越好。”林风坐下时,灵识下意识扫过整个酒楼,大多是炼气期散修和镇上商户,没有金丹威压,也没有血影楼那种带着血腥的黑气。他端起粗瓷茶杯,抿了口微凉的茶水,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了几分。
没过多久,灵米粥先端了上来。金穗灵米熬得软糯,表面浮着层淡金色的油花,入口便有灵气顺着喉咙滑进丹田;烤灵兔外皮酥脆,肉质里裹着“香灵草”的鲜味,林风饿极了,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连烫得舌尖麻都顾不上。
可就在他夹起第三块兔肉时,酒楼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原本萦绕在鼻尖的灵食香气瞬间被寒气冲散,桌上的凝露草突然剧烈颤动,叶片上结出细密的白霜;刚盛好的灵米粥表面“咔嚓”一声,冻出一层薄冰,冰纹以肉眼可见的度朝着碗沿蔓延。
“怎、怎么突然这么冷?”邻桌的修士搓着胳膊,刚想伸手摸碗,手指却被冰粘了一下。酒保也慌了,刚要往后厨跑,脚步却猛地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地盯着门口。
林风握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股寒气是夜无殇!
“吱呀”
一声,醉仙楼的红木大门被无形的力量推开。玄色长袍扫过门槛时,地面结起一道冰痕;苍白的面容在门口的光影里泛着冷光,漆黑的眼睛如同深潭,径直朝着林风的方向看来。
夜无殇!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林风猛地起身,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灵植铲,指尖瞬间凝聚起土属性灵气。周围的食客也察觉到不对,纷纷抬头望去,可当那股金丹威压如同泰山般压下来时,有人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夜无殇走到离林风三丈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扫过桌上的灵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林小友倒是自在,都快成丧家之犬了,还有心思吃灵米粥。”
“夜楼主追得这么紧,是怕我跑了,没人替你找《灵植秘录》?”
林风强压下慌乱,语气尽量平静,“这里是青河镇,人多眼杂,你难道想在这里动手?”他赌夜无殇不敢在闹市大开杀戒,金丹修士虽强,却也受大乾律法约束,若血洗酒楼,传出去只会引来皇室追杀。
可夜无殇的话,却让他瞬间心沉。
“动手?”
夜无殇轻笑一声,周身寒气骤然暴涨,酒楼里的桌椅开始轻微颤动,“本座要杀你,在哪都一样。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瑟瑟抖的食客,眼神里满是残忍,“你若敢动一下,或者想逃,本座就先血洗这醉仙楼。从门口的酒保,到二楼雅间的客人,一个都活不了。”
食客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朝着林风哀求:“小哥,你快别惹这位大人了!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也有人想偷偷往门口挪,却被金丹威压钉在原地,连指尖都动不了。
林风的脸色彻底冷了。他最恨用无辜者威胁别人,可若他不动,不仅自己要死,这些食客也难逃夜无殇的毒手,血影楼从不会留目击者。
“夜楼主的算盘,倒是打得精。”
林风缓缓松开灵植铲,指尖的灵气却没散去,“不过,你血洗这醉仙楼,我在乎吗?”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食客们愣住了,夜无殇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我说,”
林风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这楼里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你若有本事,就血洗整个大乾皇室,那样或许我还会在乎几分,毕竟皇室手里,还有我要的九叶续魂花。”
他故意提皇室,一是想激怒夜无殇,二是想拖延时间。灵识早已扫过酒楼,二楼有扇通往后院的木门,后院隐约传来灵草的气息,若是能冲过去,或许能用灵植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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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与你无关’!”
夜无殇被彻底激怒,周身寒气如同实质般炸开,楼里的凝露草瞬间冻成冰雕,“林风,既然你这么狠心,那本座就先让你看看,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夜无殇右手一扬,一道黑色冰刺直取林风胸口!冰刺带着刺骨的寒气,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林风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左手拍出一道土刺,他知道夜无殇旧伤在右肩,左手是主要力点,若能缠住他的左手,便能暂时阻止杀招。
“砰!”
土刺撞在冰刺上,瞬间冻成冰碴;冰刺度稍缓,擦着林风的肩膀飞过,砸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冒着寒气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