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有点志气,不应该是打败他吗?
妙缘淡笑道:“可惜世人皆贪生怕死,恐怕没几人敢相随于你。”
樊崇一脸无所谓:“起码咱们三个能算是罢?”
姚婵忽然道:“多嘴问一句,咱们三个是哪三个?”
樊崇指了指,坦然自若地道:“你、我、他,这不正好三个人?”
姚婵面无表情道:“我就不参与了。”
毕竟她几乎可以算作是打入神界的内奸。
妙缘微笑道:“我也不太想参与。”
短短两句话间,三者只余其一。
樊崇脸颊鼓了一下,气哼哼的,一直走到观亭台也没缓过来。
观亭台上可俯瞰整个神界,从下望去,只见云雾缭绕,霞光漫天,一切都显得渺小而遥远,给人高处不胜寒之感。
樊应金冠白袍,站在亭上,正往下遥看。清风拂过他雪袖长袍,也撩起他两边花白的鬓发,姚婵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比起上次相见,他似乎憔悴了很多。
樊应回头望来,一瞬间,目露惊异。
虽然早就听闻了传言,但如今见到本人,他仍旧不禁心惊,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虽一个着白衣,一个着红衣,面貌却分毫不错,气质也极其相似。
“这就是……”他惊疑不定,“你的新从神?”
妙缘淡笑道:“没错,初见之时我亦惊异万分。”
樊崇站在一旁,忽然面色冷凝地道:“父神,您召朝荷来,究竟所为何事?”
樊应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我没有召你来。”
厌恶之色毫不遮掩。
樊崇见怪不怪,耸耸肩道:“我不请自来,不行么?”
姚婵好奇地看着这对父子,原著中他们关系不算差,怎么现在看来倒是一副针锋相对,相看两相厌的模样?
妙缘微笑着打圆场:“他迟早要得知,在也无妨。”
樊应看起来对他极是信任看重,闻言叹了口气:“若非无奈,我也不愿牺牲一个女子,求得一时太平安稳。”
樊崇撇过头去,手紧紧攥成了拳,俊朗面容上隐有怒容。
妙缘却神色淡然:“是行无咎要求的?”
樊应顿了顿,良久才道:“这倒没有,只是风声迟早走漏,更何况百花宴在即,他见到朝荷不过是早一时晚一时的差别,不如……”
不如神界主动献上。
可能是他自己也觉羞惭,话语未尽,只长叹一声。
妙缘淡淡一笑,眼底嘲讽一闪而逝。
樊应又道:“但朝荷是你的从神,得先问过你的意愿,妙缘,你如何看?”
妙缘却看向姚婵,微笑道:“要做出决定的,应该是朝荷本人才对。”
姚婵一脸懵:“什么决定?”
妙缘意味深长道:“神界有意将你送给行无咎,你可愿意?”
姚婵:“……”
姚婵:“……我懂,和亲。”
能这么回魔域也挺好,她想了想,近来一段时间的修身养性,她的心绪平稳了很多,再想到他也不再那样心烦意乱,也许正是时候。
听她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樊应脸色一变,但很快又和颜悦色,因姚婵点点头,很痛快地道:“好啊。”
樊应面色稍霁,妙缘眉头却微妙地挑高。
樊崇闻言,大惊失色,高声道:“我之前和你说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是吗?明知是火坑还要跳!”
姚婵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樊应略有怒容,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樊崇亦是怒不可遏:“难道我们神界就非得牺牲一个无辜的女人,去换得一夕安宁?!不如全部战死一了百了算了!”
作为罪魁祸首,妙缘继续云淡风轻的打圆场:“莫要动怒,先听听朝荷怎么说。”
姚婵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我自愿的,不勉强。”
樊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姚婵看着他,非常感激他的关心,但也希望他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我是自愿为神界……额……做出牺牲。”
说着她打了个寒颤,感觉一阵恶寒。
樊崇却不自觉红了眼眶,只觉她一个神力低微的弱女子,明明害怕得颤抖,却如此大义凛然,勇敢无畏。
他猛地掉头就走,狠声道:“我这就去修炼,总有一天,我会将行无咎斩于剑下!”
妙缘颔首,冲他的背影微笑鼓励道:“务必刻苦奋进,必然会有那么一天。”
姚婵也百感交集,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