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婵本是俯视,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头越仰越高,最后变成了仰视。
好家伙!
她171穿着高跟鞋,还得抬头看他,现在小孩营养真好!
男生轻轻开口:“姐姐,我是新来的实习生。”
姚婵“啊”了一声,随后被上司叫到了办公室。
十五分钟以后,她出来了。
男生还在桌旁等她,垂眸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漠凌厉,但微笑着看过来时又十分乖巧。
姚婵走到他面前,刚才上司耳提面命,说他刚19岁,还是个大学生,暑假过来实习,不知道走的哪门子关系,让她谨慎对待。
男生眨眨眼:“姐姐,我做什么啊?”
声音低沉微哑,尾音却带一点勾。
姚婵打量了他两眼:“首先,把你衬衣扣子扣好,袖子放下来,首饰都摘了。”
他穿了一身白衬衣黑西裤,偏偏扣子解了三颗,胸膛若隐若现,袖口也卷到了手肘,右耳三个耳钉,手上一堆戒指,配上他的身高长相,再加上那头微卷的中短发,比起实习生,更像个模特,或者爱豆。
他乖巧地扣好扣子,又摘掉耳钉戒指。
“然后,我叫Linda,叫我linda就好。”
男生笑了笑:“我叫行无咎,你好啊,linda姐姐。”
姚婵一时不知该先吐槽他名字,还是先纠正他的称呼。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行无咎耸了耸肩,冲姚婵眨了下眼睛,“我妈喜欢看点家小说,所以……就这样喽。”
姚婵的目光瞬间带了点同情。
她清清嗓子:“最后,你这几天就先帮我整理资料吧。”
行无咎:“哦。”
姚婵随便找了点废纸给他,这种实习生嘛,也不指望能学到多少,他来混日子,她敷衍几天,皆大欢喜。
然后她就开始忙自己的。
助理这工作说着好听,干起来一把辛酸泪,鸡毛蒜皮什么都沾点。
一转眼到了中午,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发现那少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竟然真的很认真的在工作。
姚婵翻了翻那叠资料,仅仅一个上午,他就分门别类地分好了,还做了标记,她有些惊讶:“你效率很高嘛!”
行无咎笑笑:“我想给姐姐留个好印象。”
姚婵一下有点愧疚,心想这关系户也未必都是绣花枕头,下午给他派了点真活,一样上手很快,他嘴甜又勤快,长得还好看,一个星期下来就和姚婵混熟了。
周五加完班,姚婵伸了个懒腰:“周末好好休息,下周一有个大活儿。”
行无咎看她拎起包要走,立刻说:“姐姐我送你吧。”
姚婵摇摇头:“不用,我和同事们约了酒,周一见。”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腻子,想到晚上这顿大酒,踩着高跟鞋兴高采烈地走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双漆黑的眼睛,正深深地盯着她。
酒壮怂人胆,姚婵喝得头昏脑涨,趴在桌上开始大骂公司,她好闺蜜原轻寐笑得东倒西歪,看她喝得醉醺醺的,拉了她一把:“你个醉鬼!起来,我送你回家!”
旁边忽然横插过来一只手,将姚婵扯了过去。
原轻寐抬头,有些讶异:“诶?姚婵,这不是你带的实习生吗?”
行无咎笑了下:“对啊,姐姐和我说,让我帮忙送她回家。”
原轻寐也喝得有点晕,拍了姚婵一下:“你和他说这事了?”
姚婵醉眼迷蒙:“什么事……?好像……诶诶诶?!”
一句话没说完,她忽然被人端了起来。
虽然醉得神志不清,但她很确定是“端”,行无咎托着她的双膝,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姚婵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突然发现他这动作有点像抱小孩……
好在行无咎身材高大,这么抱也不显突兀,但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还是让她社恐发作,立刻装醉晕倒。
于是她就这么被行无咎端到了自己车上。
姚婵:……我的天,好丢人。
因为她一直在装晕,也没发现自己上了辆上千万的兰博基尼。
行无咎开了点窗,风一吹,姚婵不晕也被风吹晕了,连什么时候车停了都没注意到,甚至以为自己还在酒吧,抱着行无咎胳膊就开始痛骂顶头上司。
不是分公司,是集团老总。
说他虚伪、刻薄、活脱脱一个资本家,吸人骨髓,喝人血!
行无咎一边笑,一边和她一起骂,骂着骂着,姚婵发觉有点不对劲。
她挠挠脸:“他是我顶顶顶头上司,我骂老板很正常,你怎么也这么大怨气?”
这年头关系户也不好混了?
行无咎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他是我爸,儿子骂老子,还需要找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