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嫌弃是老戏老段子,大家都跟着凑热闹。
男知青们表演完了,换成女知青们上台,大家集体来了一出《红梅赞》。
禾真婶婶趁机招呼两位新人切蛋糕,给大家伙儿尝尝味。台下有两千来号人呢,纵然是九层的大蛋糕,一人也不过一口而已。
可这样已经够大家高兴的了。尝过味儿,下回再做更多的呗。
余秋下了台,接着看节目。到后面大家轮流上台表演,谁也不怕丢丑,连老戏都唱了起来。
孩子们兴奋的来回穿梭,小根也在秀华怀里头上蹦下跳。
余秋抱起小二丫喂她吃蛋糕,结果小丫头吃饱了就犯困,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秀华想接手,余秋摇摇头:“我来吧,我先带她回去睡觉。”
何东胜正在跟大队书记说话,闻声也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两人带着孩子出祠堂,夜风送了梅香来,余秋才闻到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点儿。”夜色下,他眼睛亮得出奇,天上的星星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余秋点点头,抱着二丫往前走。
路上碰见熬不了夜的大人孩子,见到他们就笑:“困觉啦?赶紧回去吧。”
何东胜跟着点头打招呼。
一直到女知青点,余秋放下睡得香喷喷的小二丫,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忍不住笑。
何东胜也不说话,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孩子带小孩子。
灯光昏黄,笼着她们的眉眼,那么多柔和。
隔了半晌,余秋直起身的时候,他才开口:“小秋,你留下来吧。”
余秋笑了起来:“我没有要走啊。”
“是以后都不走。”何东胜站起了身,眼睛盯着她,“你要学习,马上有厉害的大夫来。你要进医院,我……们给你盖。”
余秋扬起头看他:“你要我留下?”
何东胜点头。
他正要说话,外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跟陆工兴奋的声音:“小秋,你看看谁来了?你爸爸!原来你就是老余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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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欺骗你
陆胜安兴匆匆地领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进了山洞,嘴里头一叠声地嚷着:“我可真没想到啊,原来你就是余远航的姑娘。哎哟,你说我这脑袋瓜子,我早该想到的。一般人家哪里能养出你这样的闺女。我要是早点儿说,你们父女也能早点相见。”
山洞里头虽然亮了灯,但灯光昏黄,难以照亮人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余秋只看见两道黑黢黢的影子不断地往前移,每走一步,山洞就暗淡一分,最后黑影如同两座大山,哦不,连着何东胜一起,是三座大山,压到了她面前。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差一瞬,那大山就压住她的脚,将她死死钉在原地,再也不能动弹。
陆胜安焦急地催促余秋:“小秋叫人啊,哎哟,你这孩子是欢喜傻了吧?”
他回过头,兴高采烈地跟身旁的狱友解释,“小秋这丫头一直惦记着你,成天念叨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亲爷儿俩。没见上面,直记挂着对方;这碰到头了,还一起犯起傻了,一个都不吱声。”
余秋的双手攥得死紧,她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然后抬起头,努力冲陆胜安微笑:“陆叔叔,我想跟我爸爸单独说说话。”
何东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附和:“是啊,你们父女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至于他自己想说的话,倒是不急这一时半刻了。
年轻的生产队长只忐忑不安,余教授这回过来,会不会带小秋回去?毕竟他当初是因为家里人都没了,才愿意来杨树湾的呀。
陆胜安这才拍着头,连连点头:“没错,瞧我都高兴傻了,还在这儿一直杵着。”
说话的时候,他伸手推了把旁边的老友,“嘿,老余,你跟你姑娘多说说话,这多长时间没见了,姑娘肯定有一肚子委屈要跟你讲了。”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妈妈死了,爸爸又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能活下来都不容易。
陆胜安一边感慨,一边跟何东胜身后出山洞门。
何东胜下意识回头看的时候,他还跟生产队长念叨:“你说说,这事儿谁想得到啊。老余还以为他姑娘没了呢,当初他爱人走的时候,外头传说他爱人舍不得他姑娘,一块儿带走了。”
谢天谢地,到底当妈的没下狠心,还留着姑娘等爸爸出来。
陆胜安只替老友欢喜,感觉八年抗战结束回乡,发现家里居然还有人活着,大概跟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了。
何东胜念念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抬脚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万物俱籁,就连平常爱打小呼噜的二丫都睡得无比深沉,什么声响也没有。
整个山洞中,似乎只能听见余秋跟余教授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