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孩子,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秦焯当了大半辈软饭男,并不擅长跟人掰扯道理,只能搬出刘舒云当后盾:“你现在住哪里?我和你刘姨过去看看你。”
秦雨寺虽然没开免提,但秦焯嗓门不小,他说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飘进了陈柯杨耳朵里。
陈柯杨不禁思考人类的多样性——
据他了解,俞家不过是个没落的小门户。秦焯更是靠女人跨越阶级的软脚虾,怎么满嘴的爹味比陈正霖还要重呢?
只听秦雨寺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请你们好自为之。”
语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陈柯杨忍不住为她鼓鼓掌,由衷感慨道:“咱俩真是“不孝子”和“不孝女”凑到一块去了。”
话一出口,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转念一想也无妨——如果秦雨寺好奇,他不介意稍微透露点家里的情况。
但秦雨寺显然完全抓错了重点,蹙着眉反驳道:“我怎么就成不孝女了?上个月我还给他买了条棉毛裤呢。”
“”
行吧,他从小到大都没给陈正霖买过什么礼物,这么一对比,秦雨寺确实算孝顺了。
话说回来,陈柯杨挺佩服秦雨寺这份心理素质,她只要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就很少受外界干扰,仿佛天生与‘内耗’两个字没有半毛关系。
秦雨寺喝下一大口啤酒,心情稍微恢复了些,向他解释道:“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他们顶多唠叨几句,其实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陈柯杨打趣道:“小心他们三更半夜来敲你的门。”
秦雨寺挑了下眉:“我不是有你这个好邻居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柯杨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出了状况尽管打电话,没有什么事儿是我摆不平的。”
说着,他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
被他这么一逗,秦雨寺心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消散了。
当然,试探的念头也随之淡了大半——来日方长,还没有完全熟悉的男女,也不必急于向对方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陈柯杨见她不再多说,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们的关系就像尚未成熟的青果,若是急于采摘,恐怕只能尝到满嘴的酸涩。
接下来,两人都心照不宣,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在温和的氛围中用完了晚餐。
秦雨寺连蹭了陈柯杨好几顿饭,心里过意不去,坚持要留下来刷碗。
陈柯杨本想偷偷叫个钟点工过来打扫,但既然邻居如此热情,他也不好再推辞。
他今晚豪气十足,足足做了八道菜,两人敞开肚皮都没吃完,桌上还剩下不少。
如果是在陈家老宅,这些剩菜肯定会被直接倒掉。
但陈柯杨如今的人设是穷苦打工人,秦雨寺很体贴地用保鲜盒将剩菜一一分装好,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陈柯杨心想:我真是谢谢您嘞。
洗完碗筷后,两人又勤快地把地板拖了一遍,等全部忙活完,已经将近九点了。即使陈柯杨内心再不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挽留她了。
秦雨寺走到门口时,陈柯杨又向她确认了一遍:“明早真的要骑电动车吗?”
秦雨寺嗯了一声。
陈柯杨叮嘱道:“明天降温,你得多穿点儿。”
“好的。”她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好学生。
陈柯杨又问:“你有围巾吗?”
她疑惑地偏了偏头:“没有啊。”
“我有,拿着。”话音刚落,一团白色的东西便朝她飞了过去。
秦雨寺慌不迭伸手去接,竟是一条雪白的围巾,攥在手里毛茸茸,软乎乎的。
她是真服了,陈柯杨该不会是哆啦A梦吧?怎么要什么有什么。
“这是你的?”
陈柯杨坦诚地回答:“给你买的。”
秦雨寺就像在商场购物,第一反应就是去翻价签。好在陈柯杨很有先见之明,买回来后就一剪子咔嚓掉了。
不过对于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他还是忍不住吐槽:“好歹是我送你的礼物,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关心价钱啊?”
秦雨寺长长地叹了口气:“姐姐不舍得你破费啊。”
“但这个真不贵。”
这条围巾是他昨晚路过商店时临时买的,打完折也就199,买完他还跟Dylan吐槽,自己现在已经彻底向“经济适用男”的方向发展了。
秦雨寺忽然正色道:“有件事咱们得说在前头,以后物质上的互帮互助,千万别超过50块钱,超过这个数,感情就要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