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容珩正式与他签署了有关容氏z国区块的深度战略合作及海外开发协议,还有……
“你在国的那些产业真的全部都不管了?”
容珩点点头,看上去不愿多言,自从上午回来后,他就一直是这幅淡淡的死人样,仿佛他现在拿刀刺他一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pert坐到他对面,将合同重新摆到桌子上,“你捏在手里这么多年的东西,现在什么不要就都给我了?不会有诈吧?”
容珩说,“没有。”
即便容珩不说pert也知道,大概率是因为那个女人。
肯定是前两天他联合陆斯衍把他摆了一道,让他心生忌惮,如今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故意装出来的假样子。
他从小跟在他屁股后边长大,还不清楚他的招数么?
平时在外不苟言笑的pert将手一摊,“不用你让,你再在z国呆两年,它也迟早会是我的。”
容珩抬起沉重的眼皮,将那份杂志一般厚的文件扔到弟弟身上,“不要就捐了。”
“从哪来滚哪去。”
纸张纷飞,pert愣在了原地。
两人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最后以容珩主动出局为终点,可pert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与之相反,心里倏然少了一块,空荡荡的令人难受。
临走前,容珩看他满脸愁容,反而很轻的笑了下,他看着pert,像是在透过这个小他四岁的弟弟,回顾自己曾在国的岁月。
“蠢货。”
pert与他擦肩而过,听见他说:“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pert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挽留。
容珩摇摇头,走了。
第一次,他毫无负担的走出一间书房。
他忽然明白陈仪月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说得没错,体面的分开,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习惯了在混乱的世界中搭建属于自己的秩序,他习惯掌控一切,让所有的人事物都按照他的意志前行,而这套法则,被他沿用到了感情当中。
而陈仪月想要的东西,名为未知,也称作希望。
她应当遨游,而非做一枝温室美丽的花朵。
去淋雨、去摔跤、去流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一棵足以抵挡暴雨,也能安然享受阳光的大树。
飞机升空,容珩闭上眼,感受到自己同她的联系在不断的减弱,当他想要找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云端之上,眼前一片迷茫的白雾,模糊着他的视线。
须臾,雾气散去,又来,鼻尖嗅到苦涩的气息,干涸的唇间落下一滴咸涩的雨滴。
他想,他终于感同身受她的不安。
可惜,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飞机降落南城,容珩睁开眼,紧握的拳头缓缓卸力,露出将掌心硌出烙印的两枚戒指。
静静地,他将其中一枚银环素戒戴到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另一枚,则被收进了大衣里侧。
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