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弥丝毫没有停笔的意思,云淡风轻说“不急”。
初凝看着他,离别前的惆怅如洪水涌上心头。她从书包翻出套全新的试卷,递过去。
“这有套买多的卷子,你拿着写。”
陈弥停笔,道了声谢,没拒绝。
初凝又说,“换座之后,咱们还是朋友吧?”
陈弥反问她,“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不止是朋友,更是好邻居。
初凝垂下眼,不舍和愧疚一下子倾泻而出:“真对不起,以前做同桌老给你添麻烦,总丢三落四让你操心,之前运动会还坑你……”
陈弥一乐,“你这是——”
初凝打断他的话,“你别拦着,不说出来我良心不安。”
陈弥没想拦。
“好好,您说,我都听着。”
初凝宛如丁晗上身,滔滔不绝出口成章,越说表情越失落。
“总之,我特感激你。跟你做同桌是我的福气。”
前桌的冯张越听越好奇,换个座怎么扯起福气来了。
“感激收着了。”陈弥笑说。
“以后没人耽误你学习了。”
“那我还真不习惯。”
“也没人上课帮你看着老师了。”
“可惜了了。”
初凝回忆起那些瞬间,心间无数不舍,却也无力挽留。
陈弥于心不忍,本要将告诉她换位的事轮不到他们,不料老刘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好,现在我念名字的出来。”
全班的位置按照成绩进行大调换,十分钟后结束。
冯张调到前排,和一个瘦弱的男生做起同桌。
“好,座位就先这样,以后我看情况再做调整。”老刘说。
“老师,您是不是把我和陈弥忘了。”初凝举手。
“哟,差点忘了——”老刘说,“你俩不用换,坐那儿吧。”
初凝说不上此刻的心情,惊喜是真惊喜,高兴也是真高兴。但缓过神来,她隐隐有觉出哪儿不对劲。
“陈弥,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她问。
陈弥实话实说,“没有,比你早十几分钟知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想告诉你来着,你当时说良心不安,不让我打断。”
为此,初凝赌气一下午,课上记笔记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课间时分,走廊和教室喧嚣鼎沸。
初凝与外界隔绝,专注盯着卷子奋笔疾书,眼里仿佛不容万物。
“祖宗,别气了。为我生气不值。”陈弥收起写完的卷子,哄她。
初凝睫毛也不眨,心无旁骛,置若罔闻。
冯张穿过大半个教室找陈弥借笔,见到这副场面,不由得戳戳陈弥,问一句。
“你怎么惹人家初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