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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初凝走后,陈弥握着她方才削一半的土豆削起来,突然想起什么。
初凝知道在哪迎么?老太太从不走寻常路,每回从北下来,再绕到西口进胡同。
外面黑灯瞎火的,万一找不着人再给迷路了……
这么想着,他加快右手的削皮动作,左手没顾上躲避,转瞬被划破道小口子。
几丝血珠渗出来,差点沾污土豆。
陈弥瞥见削皮刀上的铁锈,一皱眉,拾起个创可贴贴上。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手里的土豆,他又去拿下一个。
又削到一半,他叹口气,擦擦手出了门。
胡同里亮起灯来,满地昏黄。
“来车了,躲着点呐您——”有邻居骑着自行车由东路过,铃声清脆响亮。
不多时,初凝挽着老太太慢悠悠走来,俩人有说有笑的。
陈弥松口气。
万幸。
“小子,今天没炒土豆芹菜吧?炒了我可不吃,都喂给中奖去。”瞥见陈弥,奶奶开门见山。
院里的中奖闻声而动,似乎知道自己好事将近,汪汪两声。
陈弥扶额,实话实说,“您尽管把心放肚子里,这回没削完土豆,就炒了个菜心。”
“好好好。”老太太喜笑颜开,丢下二人逗狗去了。
天边月色朦胧迷离。迈进院子,陈弥在身后关大门。
“你手怎么了?”初凝问。
陈弥瞄了眼手上的创可贴,随口答个削着了。
进屋前的几步路,初凝没话找话——
“对了,咱们上电视了,就下午菜市场那事儿。”
“这不挺好,出名了。”陈弥有心事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回她。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气氛冷却几秒。
在初凝离屋门还有半步时,陈弥忽然开口:“我还是带你去打个破伤风吧。”
“削皮刀生锈了,我不放心。”
影子比心更胆怯。
月光斜斜洒至眼前,初凝闻声一愣,停下步子回头。
“……不用,伤口不深,过会儿该好了”。
只是划伤一道小口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削皮刀生锈了,万一感染怎么办?”
“我看伤口看着挺干净的,又没缺氧,没必要。”
“贴上创可贴就算缺氧了,”陈弥始终坚持,“祖宗,听我一句劝。”
初凝思忖几秒,应允前提条件:“那你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