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愣回眸,见她像小猫一样,半张脸藏进锦被之中。
今日,他没叫潮生进来。
而是放下床帐,披好外袍,自行坐上轮椅,去推开房门。
冷风灌进来,吹得林谨渊一身激灵,热汗也散去许多。
蓁蓁早早候在屋外,眼观鼻鼻观心,死死盯着地面不抬头。
热水备着了?林谨渊问。
蓁蓁忙点头。
林谨渊吩咐道:动作小点,别吵到王妃了。
雪花斜飞进屋檐下,落在他滚烫的手心,一触即化。
林谨渊命潮生推他回书房,门闩落下,他双手扶着轮椅扶手,缓缓慢慢地踩到地上。
修长的身形渐渐拔高,长身玉立,形影清隽,却把潮生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窗关好没有。
王爷怎么站起来了!
让旁人看见了如何是好!
林谨渊俯身打开书桌上的木盒,厚厚一沓书信挤在里间,他取出一张,一目十行又读了一遍。
随后,放在跳跃的烛火上点着,扔进火盆里。
火舌在盆中起舞,林谨渊展开一封封信笺,依次读完,再轻飘飘丢到火堆。
麟王府上的探子送了个木盒过来邀功,据他所言,麟王很是宝贵这个东西,不许任何人碰,夜夜放在床头,要翻开来看上好几回。
此物一定是机密的书信。
探子观察许久,昨日见麟王从云府回来后,差人将木盒同一箱女子衣物及首饰送往山上别院。
终于等到这等良机,探子禀告了潮生,潮生又派人装作山匪打劫,寻了机会将木盒抢了过来。
林谨渊收到之后,让潮生撬开层层机关锁。
他看到的不是麟王招兵买马的书信往来,也不是麟王府的收支账本。
而是
一沓拙劣的比喻,和上不得台面的言语。
信已烧完,林谨渊把木盒一同烧尽,连同她的巫山雨云也烧光了。
火势已灭,潮生揪紧眉心,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惹得王爷发火了。
林谨渊洗干净手,坐在案桌后。
人呢,安排好了吗?
潮生思绪猛然回笼,忙回话:主上亲自点的人,不会出出差错。
林谨渊说:但愿如此,要是太子真的死了,这天就要变了。
主上。
潮生欲言又止,看到林谨渊神色还算缓和,壮着胆子继续说:不止麟王也想借机除去太子,猎场势力混杂,何不如也趁着这趟浑水,废了麟王一双腿。
听完这话,林谨渊缓缓抬眸,笑着问:你还恨他?
潮生浑身紧绷起来,直言不讳:当然恨,是他故意纵马,伤了主上的腿。
林谨渊轻笑一声,不甚在意地道:要他一双腿没用,他此次留不住的是命。
潮生又不甘心地说:他还教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