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院中风一吹,压在竹枝上的白雪簌簌落下。
云迟意翻了个身,被隐约闪烁的烛火晃得睁开眼。
床尾坐着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看着她,云迟意浑身一颤,三魂七魄通通归体,后背被冷汗洇湿。
她定睛一看,背着光坐着的人是林谨渊,他点了烛,正穿针引线缝补衣物。
云迟意登时坐起来,眉心拧在一起。
林谨渊手里拿着的,是她白日里穿的衣物。
他一丝不苟地将袖口被撕破的地方缝起来,见到云迟意脸色煞白一身汗,他竟眉目含情地浅浅一笑。
怎么醒了?
云迟意没回话。
逆着光,林谨渊温和的五官线条有些硬,他动作细致,缓缓地咬断线头。
而后,缓缓抬眸:回家一趟,都遇见谁了?
云迟意见躲不过了,也不知他今日为什么不演了,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又被他按回去。
外面冷,别受寒。
林谨渊折好被角,将银针别在锦被上,云迟意的身体收紧,默默抬眼看他。
夫人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是选择继续欺瞒,还是告知真相?
云迟意拿不住主意,她低下头,以免他看出破绽。
林谨渊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让她与自己对视。
今日傍晚,我收到了一封信,夫人可知里面写的是什么?
果然,林廷玉那个东西沉不住气,嚣张起来不管不顾。
在林谨渊再次开口之前,云迟意挺起身子,正要将吐出辩词。
她一愣又打住了,林谨渊还不知道她能说话了。
难道要写字给他,还是一股脑把这事也坦白了?
林谨渊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向怀里。
是本王托人找的书到了,明日本王读给夫人听。
云迟意不太信,他的语气分明不是在谈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思索过后,心想先把林廷玉的事情说给他听,私下求医的事暂时不提。
她翻身欲下床去找纸笔,他拦住她的腰身,湿濡压上来的唇紧紧封住她所有的动作。
林谨渊与她深吻,解了衣袍,掀起锦被低压上去。
夫人身子好了,该还本王的洞房花烛夜了。
云迟意推开他,又被他钳制住双手。
她气息紊乱地摇头。
他问:不行吗?
见她檀口微张,似要启唇言语,他继续湿吻上去。
又说:我是你的夫君,为何不可。
云迟意后知后觉,他这是不想让她说出来。
为什么?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