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现在那么多人,我刚看见几个人还一直看我们这边,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喏,打篮球那几个,散步那几个,还有树底下
云迟意抬起头环顾四周,冷不防撞上一双深邃的的眼睛,她目光愣住,身子也随之僵住,她有种被注视了很久的感觉。
他站在树荫之中,雪白的衬衫上晃动着绿叶的影子,校园里的微风吹动,他的眼神暗了暗,先行挪开了视线。
云迟意鼻尖一动,余光下意识警惕地跟着他的脚步挪动。
林珩之走了,像一道风,消失在树荫底下。
有那么一瞬间,云迟意还怀疑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汪嘉嘉摇了摇发愣的云迟意:然后呢?干嘛不继续说?
云迟意眸子转动,调整状态,再次露出微笑:你愿意让别人说你欺负瘦瘦小小的她啊,我可不愿意。
汪嘉嘉闻言,狠狠回头瞪了瞪偷偷摸摸擦眼泪的辛小雅,俯身过来说:那你说怎么办?
拖着,等大家看到我们关系还不错,误会自然就解开了。云迟意语气坚决,不带一丝犹豫。
云迟意故作为难:你有其他办法也行,我们班主任刚对我产生好印象,我要悠着点。
汪嘉嘉呵笑:谁信你的话啊,那就先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脾气爆你是知道的,她惹我不开心,我会直接凶她。
她有意提高音量,生怕辛小雅听不到。
辛小雅的归属问题暂告一段落,午休快要结束,云迟意慢慢吞吞回教室,第一眼便是去找林珩之的身影。
他坐着,他从来不午睡,笔尖唰唰唰地写个不停,听起来好像是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
云迟意浅笑着走近他,回到座位上。
班长,刚才我好像看见你了。
林珩之的视线跟着阅读的速度在变化,修长的手指握着笔。
云迟意见他不搭理,重复问:是你吧?
林珩之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来:有事?
云迟意忍俊不禁,忽然觉得这样的质问好没道理。
她又不能和林珩之说她在提防他。
她泄气似的摆了摆手:随便问问,我又不是要管你。
林珩之收了目光,把数学题收到书桌下面,他整理好东西,铃声准时响起。
云迟意食指塞住左耳,恹恹地说:你的安排是精准到秒数了吗?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你怎么办?
林珩之转过头,盯了过来,保持着缄默。
云迟意歪歪头笑笑:看我干嘛,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林珩之说:你有点吵。
他扭开头,重新握上笔。
怎么说呢,云迟意样貌确实好,就在这几天里,她凭借一张抓拍图,在学校论坛成为了民推校花,那些学生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云迟意从汪嘉嘉那里听说过这件事,所谓的花,是指短暂地盛开过,然后被画上潦草的句号吗?
浩浩荡荡的声势,是一种蓄谋已久的铺垫,她越出名,当她的身躯被汽车高高抛起,血染的一幕会在整个校园口口相传。
所有人都会知道,平日里凉薄的林珩之,在那时表现得六神无主,像丢了魂。
多么感人肺腑的场景啊,再过几年,人们就会忘记校花死的时候的惨状,只记得天才小说家的深情了。
云迟意嘴角微抿,有点轻嘲的意味,缓缓地别开了头。
她的笑容来得快,消失得也很突兀,林珩之余光瞥过来,看了眼她白皙的脸颊。
老师走进来了,云迟意眼睛眨了眨,在老师抬手写下第一个粉笔字的时候瞬间困了。
她昏昏欲睡,一直到放学。
放学铃声一响,汪嘉嘉风风火火过来捞她:要不要去吃冰淇淋?
云迟意被逼得草草收拾好书包,单手拎着书包带,就被拽了出去。
她们去了学校后面那条街,这里小吃比较多,基本上是学生过来光顾。但云迟意是个穷鬼,兜里的钱已经花光了。
汪嘉嘉知道她被禁止使用零花钱,便大方地请她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