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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荆州不容两心（第6页）

诸葛亮静立在身后，却不言一句。

刘备捻笔，犹豫片刻，最终落笔——

“大哥亲启：

玄德闻公南返，且遭刺客，心中震惧，如闻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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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大哥无恙，方长舒此口气。玄德百战余生，未曾如此害怕。

非为天下，乃为大哥安危。

玄德自徐州奉命以来，

虽得大哥托付，却常惶然不安。徐州富庶，位置险要，

玄德若稍有异动，旁人尽可多生揣摩。

玄德本心坦荡，却亦恐被大哥疑之。今日之势，使玄德惭愧难安，故斗胆直言相告：

玄德确实想过荆州。

大哥退隐之后，天下大势未定，

荆州地险水丰，刘琮懦弱，

混乱之中，玄德心中亦生“若得荆州，可安天下”的念头。此念虽为百姓，却到底有私。

玄德愧不敢欺瞒大哥。

今日荆州士族向曹郎、曹植靠拢，

天下更趋于一统，玄德大悟：

大哥之退，非懈也；大哥之静，非弱也。

玄德遂自惭形秽。

玄德此生漂泊半生，得大哥一饭之恩，云长、翼德皆以大哥为兄，

玄德岂可因一州之地，而让大哥疑心？

玄德今以此信明其心：大哥若有所需，玄德愿以徐州百里之地奉之，

荆州亦不敢染指半寸。

大哥既辅天子，又不忘天下；

玄德虽愚钝，却愿随大哥之后，守社稷而不乱。

玄德知大哥退隐乃权宜，非掷天下不顾；

若天下有难，玄德愿为大哥前驱。

若大哥需玄德守北，则玄德退南；若大哥需玄德守南，则玄德退北。

玄德但求——

大哥勿疑。

玄德此心，天地可鉴。

若大哥不信，玄德愿执笔再书百封。

若大哥信玄德，玄德愿以死守诺，再不敢生一丝不轨之念。

谨以此心奉上。

玄德顿。”

刘备写罢，手指微微颤抖。

诸葛亮在他背后轻轻叹息：“主公……世间再无人能写出如此信。”

刘备苦笑：

“孔明，你说大哥会信我吗？”

诸葛亮答得很慢，却很笃定：

“大哥若不信世间他人，但必信主公。”

刘备抬头，看着窗外淅沥的雨。

“愿如此吧。”

他将信封起，封蜡，盖上自己的印。

逍遥派半山的石亭里，灯火静静摇着。

雨后初凉，山风吹得亭边松枝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