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邺城尚书府外的风带着初冬寒意。
曹昂独自坐在世子府书房里,案上摊着从洛阳匆匆送来的密函——
那是曹植亲笔所写,内容只有一句:
“刺客身法锐利,动静如行伍训练有素,不似江湖散人。”
曹昂反复摩挲这句话。
他越看,越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是江湖散人。
——不是山中盗匪。
——不是世家私兵。
那么,剩下来的只有两种:
一、朝中某位大臣的密使;
二、皇帝身边某股极隐秘的势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论哪个,都意味着:
有人不希望曹操真的“退隐”。
有人想逼他回到权力中心。
有人不希望曹家脱离天下的大局。
若让曹操“真正远离权力”,
对某些人来说——是致命威胁。
烛光微微跳动,门外传来轻拍声。
“世子,奉孝来了。”
郭嘉被扶着走进来,披着狐裘,脸色苍白,却精神锐利。
曹昂起身相迎:“奉孝,你的身体……”
郭嘉摆手:“死不了。重要的是——你父亲遇刺。”
两人对视。
空气变得沉凝。
郭嘉坐下,慢慢开口:
“先,东吴不是凶手。”
曹昂点头:“我也这么想。”
郭嘉分析得更加冷静:
“若孙权真想杀上相,会先击合肥、夺江淮,而不是派人深入中原行刺。
再者,孙权求亲,正走的是‘丢人不丢命’的软策略,他绝不敢同时挑衅两方。”
“所以——不是东吴。”
曹昂沉声:“那是荆州?刘备?”
郭嘉摇头:
“刘备尚在徐州,与我们关系尚好;刘琮那边连自保都难,不可能有余力派刺客上山。他们没有理由、也没能力。”
他抬眼,目光锐利:
“剩下的只有——洛阳内部。”
曹昂呼吸微紧。
曹昂走到窗前,看着漆黑夜色:
“第一步,把消息封住。
不能让天下知道父亲在逍遥派遇刺。”
郭嘉点头:“世子英明。一旦传出去,天下必言:
——有人想趁父亲退隐动手,
——有人欲促曹家分裂,
——天下将乱。”
曹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