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在装睡。
她关门这么大动静,蒋昱存纹丝不动,不看一眼。
空气安静,只有后视镜下的车载挂件在晃荡,一串小轮胎,晃动的声响微小。
房煦忽而抬手开了车载音乐——
「出卖我的爱
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
车内空气被乐声搞得有轻微震感。
四个人都无言无语。
赖濯铭没忍住,轻飘飘开口,语气寡淡得没有感情,“放的什么歌。”抬指切换下一首。
房煦掌着方向盘憋笑很辛苦。
过了第三个路口,驾驶座上的人终于搜刮出几句话:“我上回搬家,搬进恒璟花园儿,好像有看到你,好巧哈哈。”
康妙祎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是挺巧。”
“你是在f大吧,学什么专业啊?”
“电气。”
“哦,蛮好。蒋……呃,挺好的。”
车子在楼下停车位摆正,三人齐刷刷开门下车。
房煦应对着康妙祎的道谢,犹豫要不要叫醒后边装睡的那位。
康妙祎着急离开:“那我就先上去了。”
“好吧。下次见。”
“多谢。”
赖濯铭站车边玩了半分钟手机,抬腕敲敲后座车窗。
蒋昱存从另一边开门下来。
“啥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你装死?”房煦看他,赖濯铭也睨着他。
“不然呢,被尬死吗。”
他自顾自朝楼里走,早春的风仍刺骨。想起喊房煦停车前,就看见她穿得单薄,白衬衫、复古深蓝绿菱形格v领马甲,外套一件廓形学院风灰西装,深绿裙裤的长度在膝上两寸,膝盖和手指关节冻得发红。
她一定穿了那种保暖的肤色丝袜,但依然会受冷。蒋昱存有一瞬间挺想把身上的衣服扒给她,却已失去为她披外套的身份。
保质期内
雨下了整晚。
周一早七点,天还是阴沉沉的,一道炸雷豁然蓄力、起势,放炮一般炸响,余震一直轰隆隆滚过头顶的天空,滚向远方,大雨紧随而下,把天地之间淹成模糊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