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后,虞兰仍然坐在靠窗一列的倒数第二个位置,终于处理完分手事宜,她收起手机,低头在便利贴上奋笔疾书,把课间摸来的小道消息传给康妙祎,不忘精心编写新闻标题,“钟黎赖濯铭秘交遭抓包!女方携天价宝石愤离,密友急澄清:只是代购。”
康妙祎看一眼,无语,随手给她誊写了生物小测的答案。
纸条刚递回去,下课铃又响了。
这学校就是个大型训狗实验场,什么时辰响什么铃,身体会有不同的应激反应,五点二十这道铃声一响,胃立马开始空虚。
康妙祎动作麻利地收拾作业,把随手抓到的用来打草稿的英语卷折叠一道,丢进课桌里,起身用空管笔芯戳了戳盆栽里的土壤,确保湿度刚好、没有积水,她才拎着书包走出教室。
二号食堂的重新装修工程还未结束。一号餐楼主打小食,康妙祎连续吃了半个月油炸物,现在闻到菜籽油的味道就反胃,决定在校外随便买点新鲜面包,顺便回蒋家洗个澡。先前的体育课,她在经期跑了五十米,流汗又流血的感觉很不舒服。
出了校门,穿过人行天桥直走,是一条美食街,康妙祎在最近的一家面包店买了个司康,出门边吃东西边刷看手机。
班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喊她名字。
春夜
康妙祎抬头,他穿着校服衬衫,外套拎手里,笑起来的时候眼型弯弯的,显得很……甜。
康妙祎忽然发觉他的帅在于气质的干净沉稳,她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的气质能干净到这种骨头冒甜气的纯度。
孔淮真掰扯一些日常问候的话,点到即止,不至于让人反感,闲闲的跟她一起等在路口,问她上节课廖闻出的小测卷里,最后一道题的遗传系谱图该怎么画的。
康妙祎正准备说回去就把解题步骤拍照给他,孔淮真已经把一支笔递到她手中。
她捏着笔,等着他再递纸:“画哪?”
孔淮真直接摊开掌心,举在她手边。
康妙祎眨下眼,没讲推辞的废话,顺着他的意思,垂眸认真地在他的手心涂涂写写。
笔尖在皮肤上一点一点地蜿蜒流动,痒痒的,一直痒到他的心口,这感觉,好像她在他心脏上落笔篆刻。
两人离很近,孔淮真低头就能很清晰地瞧见她鼻尖一颗痣,小小的,靠近一侧鼻翼的位置,前所未有的清晰。
蒋昱存很早就等在路边的车里。
最近两天,康妙祎都会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回春杉居一趟,他返家再返校,途中才想起这茬,刻意在这里等她。
被传唤回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蒋成请了百忙抽一空的专业老师,给他上一堂“申美本”的培训课。
蒋昱存心情恰好有点烦,又恰好撞见康妙祎跟男同学执手相看。
她看他,他看她。
蒋昱存越看越觉得没劲。
一颗心脏好像变作一团卡西法,原本暖绒绒的燃着喜悦的魔法,烧得正旺呢,一瓢水给它浇死了,滋滋冒着颓败腥涩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