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你让我查的月o号晚的私人船只记录……有一艘注册在梁宇公司名下的游艇,‘金夜号’,当天晚上八点从维多利亚港出,往南丫岛方向。船上只有船长和一名乘客,乘客登记的名字是‘梁先生’。”
“返回时间?”
“凌晨三点。但有个细节……”对方顿了顿,“游艇回港时,船长一个人下的船。乘客没下来。”
王平安和陆逸辰对视一眼。
“船现在在哪里?”
“停在深湾游艇会。”
下午两点,深湾游艇会。
“金夜号”是一艘四十英尺的白色游艇,保养得很好。船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海员,见到警察时明显紧张。
“梁生那天晚上确实上了船,说要去海上散心。我们开到南丫岛附近,他就让我抛锚,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呢?”
“然后我在船舱里休息,他在甲板上。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我听到‘扑通’一声,像是重物落水。我跑上甲板,梁生不在,只有他的外套在椅子上。”
“他落水了?”
“我……我不知道。我喊了半天,没人应。附近海面也没有人。我吓坏了,赶紧开船回港。”
“你报警了吗?”
船长低下头:“梁生之前交代过,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要报警。他说……这是‘私人事务’。”
陆逸辰盯着他:“说实话。”
船长颤抖着:“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回到港口后,梁生又出现了,在码头上等我。他浑身湿透,说是游泳回来的。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不敢多问。”
“他带什么东西上船吗?”
“一个手提箱。下船时……箱子没了。”
王平安走上游艇甲板。栏杆上有几处细微的划痕,像是重物摩擦留下的。他蹲下身,在甲板接缝处,用镊子夹起几根长。
棕色的,微卷。
和梁玫瑰的型描述吻合。
“梁宇约梁玫瑰在游艇上见面。”王平安站起身,“梁玫瑰带着账本去了。梁宇拿到账本后,把她推下海灭口。然后他自己跳海游泳到附近的小船,或者早有接应。”
他望向远处的南丫岛:“尸体可能还在海里,也可能被海流冲走了。”
“所以梁玫瑰真的死了。”陆逸辰说。
“但账本呢?”王平安问,“梁宇拿到了账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布置仓库的替身尸体?”
他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下游艇,打电话回警署:“查梁宇公司的财务状况!最近有没有大额资金异常?有没有紧急转账?”
二十分钟后,消息传来:
“梁宇的个人和公司账户,从月号开始,有过五千万港币的资金被分批转出,目的地是多个海外账户。最后一批转账就在今天早上。”
“他在转移资产。”陆逸辰说,“准备跑路。”
“不,”王平安摇头,“如果他要跑,早就跑了。他留在香江,是因为还有事情没做完。”
他想起日程表上那句话:
“观众喜欢传奇,我给他们传奇。”
“他在享受这个过程。”王平安低声说,“享受这场他导演的‘大戏’。警察、媒体、全港市民……都是他的观众。”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紧急呼叫:
“陆sir!梁宇出现在电视台!他挟持了录影棚,要求直播!”
下午三点四十分,无线电视台大楼。
警车将大楼团团围住。狙击手在对面大厦楼顶就位。
电视台大堂里,工作人员正在被紧急疏散。台长脸色苍白地迎上来:“梁宇在五号录影棚,手里有枪。他控制了导播室,说要直播,不然就炸掉大楼。”
“多少人质?”
“至少十个,包括主播、导播、技术员。”
陆逸辰和王平安迅查看大楼平面图。五号录影棚在五楼,只有一个入口,但通风管道可以通到隔壁的化妆间。
“谈判专家呢?”
“已经在路上了。但梁宇说……”台长吞了口口水,“他只和王平安谈。”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王平安身上。
“我去。”王平安脱下外套,解开领带。
“王生,太危险了。”陆逸辰拦住他,“他有枪。”
“他如果想要我死,早就可以动手。”王平安平静地说,“他要的是对话,是表演。而观众……正在等着看。”
他接过对讲机,别在腰后,走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