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贸易商,”王平安盯着屏幕,“有理由购买大型雪库存放样品,也有货车运输货物——包括‘特殊货物’。”
他调出肖寒别墅的用电数据曲线。过去一个月的用电模式相当规律,每晚用电低谷,白天小幅上升——典型的独居商人作息。
但在月o日晚上点到日凌晨点,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剧烈的用电峰值。
“这个峰值,足够让一台立方米的工业雪库,在四小时内将内部温度从常温降至零下度。”王平安说。
陆逸辰看着那根刺眼的峰值曲线,感觉脊椎一阵凉:“所以o号晚上,他用雪库锯处理了尸体,然后用货车运到旧油麻地货仓。但为什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移动尸体?”
“因为雪库是他日常使用的工具,”王平安说,“他不能一直把尸体放在那里。必须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一个与他无关的地方。”
他关闭屏幕,站起身:“现在,我们需要见见这位肖生。”
下午两点,半山别墅区。
肖寒的别墅是典型的现代主义风格,大片玻璃幕墙,线条冷硬。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家居服,头微湿,像是刚洗过澡。
“阿sir?”肖寒挑眉,“为了那个歌女的案子?我看新闻了。但我昨晚整晚在家,有不在场证明。”
陆逸辰亮出搜查令:“肖生,我们想看看你的雪库。”
肖寒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我的雪库里都是商业样品,涉及公司机密……”
“或者,”王平安从陆逸辰身后走出,平静地说,“我们可以先谈谈你月o号晚上点到凌晨点的异常用电。四小时,度电。肖生在家做什么?开炼钢厂吗?”
肖寒的瞳孔收缩了。
雪库在地下室。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庞然大物,几乎占据了一整个房间。门打开时,冷气扑面而来。雪库内部空荡荡的,刚被彻底清洁过,散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说了,我刚清理过,”肖寒摊手,“准备换一批新样品。”
陆逸辰走进雪库,用手电筒仔细检查四壁和天花板。在某个角度下,一些微小的、深红色的斑点,在冷白色的内壁上隐约可见。
“鲁米诺。”陆逸辰说。
警员喷洒试剂。在紫外光灯下,雪库内壁瞬间绽放出大片大片的荧光蓝——那是血液残留的痕迹,即使经过清洗,依然无法完全消除。
肖寒的脸白了。
“肖生,”王平安站在雪库门口,声音在冷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你猜,现代法证技术,能不能从这些血迹残留中提取出dna,与死者梁玫瑰进行比对?”
“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肖寒后退一步,“有人陷害我!肯定是!”
“那你的货车呢?”陆逸辰问,“我们需要检查。”
“货车……货车前几天借给朋友了!”
“哪个朋友?联系方式?”
肖寒张了张嘴,说不出来。
王平安观察着他的表情——那不是计划败露的绝望,而是另一种慌乱,像是某个更复杂的局面脱离了控制。
“带回去,”陆逸辰对警员说,“详细问话。”
肖寒被带上警车时,突然抓住车门,回头看向王平安:“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杀她!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王平安问。
肖寒咬牙,最终摇头:“没什么。我要找律师。”
晚上八点,第二期电视直播。
王平安站在演播室里,身后屏幕上是雪库内壁的荧光血迹照片。
“今天,我们锁定了重要嫌疑人肖寒。在他的私人雪库中,现了大量血迹残留,正进行dna比对。他的货车也正在被搜查。死亡时间、作案工具、运输手段——目前证据链正在闭合。”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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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案仍有疑点。凶手为什么选择腰斩?为什么用玫瑰塞口?为什么撕掉通讯录的一页?犯罪不仅仅是行为,更是心理的投射。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我们将尝试走进凶手的内心,理解他为何要制造这样一个……充满象征意义的现场。”
电视前,陆逸辰关掉了电视。
“你在误导。”他对刚回到警署的王平安说。
“我在引导。”王平安脱下大衣,“肖寒不是凶手。”
陆逸辰愣住:“什么?那雪库的血迹——”
“血迹是真的,尸体是在他的雪库里被锯断的。但他没有杀人。”王平安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时间点,“看:月o日晚点,梁玫瑰本该在夜总会演出,但没出现。她的室友说,她下午点出门,说是去见‘重要客户’。”
“而这个‘重要客户’,很可能就是肖寒。梁玫瑰是夜总会歌女,肖寒是她的熟客,两人有金钱往来——这很合理。梁玫瑰去了肖寒的别墅,然后在那里遇害,尸体被用雪库锯处理,再运到仓库。”
“但是,”王平安圈出月o日晚点,“法医最初的死亡时间判断是晚上o点到凌晨点。这个时间,肖寒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他的别墅监控显示,他整晚未出,而且有两个生意伙伴可以作证,他们从晚上点到凌晨点,一直在别墅书房谈生意。”
陆逸辰皱眉:“所以他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