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午后,阳光刺眼。九龙城区狭窄的街道上,一辆黄色的校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半开的车窗传出来,充满了无忧无虑的活力。
李杰站在街对面便利店的屋檐下,看了看手表,比平时早了十分钟。他刚从一场临时安保培训中抽身,身上还穿着训练时的黑色运动服。今天是儿子家乐的六岁生日,他答应早点来接,一起去取定好的蛋糕,然后回家——妻子阿敏应该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餐了。
他摸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想告诉阿敏自己提前到了。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可能她在忙吧,李杰心想,收起了手机。
校车门打开,孩子们在老师的引导下排着队下车。李杰一眼就看到了家乐——穿着蓝色背带裤,背着印有卡通火箭的书包,正兴奋地和旁边的小朋友说着什么,小脸红扑扑的。
他微笑着举起手,正要喊儿子的名字。
轰——!!!
不是巨大的爆炸,而是一声沉闷的、被包裹住的巨响,从校车内部传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李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到校车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车窗玻璃在同一瞬间全部呈现出蛛网状裂纹,却没有立刻碎裂。浓黑的烟从车体的缝隙中迅冒出。
尖叫声迟了半秒才如潮水般爆。接孩子的家长、路过的行人、便利店里的店员……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惊呆了。
“家乐——!!!”李杰的嘶吼冲破了喉咙。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疯了一般冲向校车。世界在他耳边失去了声音,只剩下自己心脏狂跳的轰鸣和血液冲上头顶的灼热。
靠近了,他才看到更可怕的细节:校车的门变形卡死了,车体侧面的应急逃生门也纹丝不动。透过布满裂纹的车窗,能看到里面惊恐扭曲的小脸,听到拍打车窗的微弱声响和压抑的哭泣。烟雾越来越浓。
“退后!都退后!有炸弹!车里有炸弹!”一个穿着校工服的男人脸色惨白地大喊,他手里拿着一个正在出刺耳“嘀嘀”声的便携式检测仪。
人群惊恐地后退,只有李杰反而冲得更快。
他不是盲目。多年特种部队的拆弹经验让他在极度的混乱和恐慌中,强行拉回了一丝理智。爆炸已经生了一次,但威力似乎被刻意控制了,更像是……某种引信或者小型雷管的作用。车体没有解体,意味着可能还有更大的、未引爆的装药!
“我是退役eod(爆炸物处理)!让我看看!”李杰对那个拿着检测仪的校工吼道,同时已经徒手去扳那变形的车门。
校工慌乱地把检测仪递给他。屏幕上的信号强烈而杂乱,显示车内存在多个爆炸物信号源,结构复杂。
就在李杰拼命想打开一条缝隙时,他的目光猛地定在了车门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盒子,上面有一个液晶屏,红色的数字正在跳动:
oo:o:
oo:o:
两分多钟!
“还有炸弹!主炸弹还没爆!所有人!撤到两百米外!快!”李杰回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已经变形。
人群哭喊着四散奔逃,警察的哨声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混杂在一起。
李杰没走。他不能走。家乐在里面。阿敏……阿敏今天早上说要去学校帮老师准备生日会的小礼物,她会不会也在车上?
这个念头让他几乎崩溃。
他赤红着眼睛,寻找任何可以进入车内的方式。终于,他现司机侧的车窗因为变形,有一道稍宽的裂缝。他捡起路边一块砖头,用尽全力砸向裂缝边缘。
砰!砰!砰!
玻璃碴飞溅,划伤了他的手臂和脸颊,他浑然不觉。几下之后,一个勉强能伸进手臂的破洞出现了。
浓烟立刻涌出,带着焦糊和说不出的化学制品气味。李杰撕下运动服袖子捂住口鼻,毫不犹豫地将上半身探了进去。
车内景象如同地狱。光线昏暗,烟雾弥漫,孩子们蜷缩在座位下或过道上,低声哭泣,有些已经昏迷。他疯狂地搜索,终于在一片狼藉的中排座位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蓝色背带裤。
“家乐!”他声音嘶哑。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旁边,是倒在地上的阿敏,她伸出的手臂还保持着护住孩子的姿势。
李杰感到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但他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计时器还在跳动。
他挤进车内,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眼睛刺痛流泪。他凭借着记忆和昏暗的光线,向车后方摸去。炸弹通常会被放置在车辆中部或后部,以最大化杀伤。
在最后一排座位底下,他摸到了它。
一个复杂得令人头皮麻的装置。多种颜色的导线缠绕在一起,连接着至少四个块状的军用c炸药,中央是一个精密的双重电路计时器,屏幕上的红光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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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oo:
oo:oo:
不到一分钟!
没有专业的排爆工具,没有x光机,没有队友支援。只有他一个人,一双眼睛,一双手,和一把从钥匙扣上取下来的多功能小刀。
他颤抖着,但手伸向导线时却异常稳定。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滴落在冰冷的炸弹外壳上。他迅分析着电路结构,寻找那个可以中断倒计时的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