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一听,就说不要,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蒋方橙又给金花她弟打。
她弟接起来一听,满是怨恨的说他姐走了就走了,就死在北京吧。她在外面不检点,跟男人乱搞,得了艾滋,活该。
蒋方橙当即就开骂,说你妈逼的,你姐挣的钱全给你们用了,你们咋让她给钱的,你们不得好死,好吃懒做,去死吧你们。
她跟金花她弟在电话里破口大声对骂。
对方骂不过,直接把电话挂了。
蒋方橙又是一阵气急攻心。
她在警察局前的阶梯上坐下,头发散乱着,然后捂着脸,崩溃的大哭。
金花啊,金花啊,金花啊啊啊啊。你真的,太傻了。
金花的骨灰,是第二天下午3点,才推出来的。
你说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真烧完了,也就罐罐那么大。
凡事都是生意嘛。
蒋方橙买了一个最好的骨灰罐,她两眼肿胀的抱在手里。
她让梁宴开车送她去金花身前住的地方看看。
梁宴照做。
北京的地下室,阴暗潮湿如老鼠。
蒋方橙走进去。
金花不是一个人住的。
她还跟另外一个甘肃农村的姑娘一起合租,不到17平的地下室,住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那姑娘叫小丽。
她跟金花一样,都在足浴道工作。
蒋方橙没让梁宴进去,毕竟是姑娘住的地方。
她说自己是金花的朋友。
小丽笑了。
她很热情。拿了几个长满麻子点点的丑苹果出来,说姐,那你吃。我给你倒热水。
热水得用半旧的水壶烧。
小丽忙前忙后,怕来人嫌弃,拿钢丝球把水壶又刷了一遍。
蒋方橙满眼凄凄地打量这一圈住处。
墙上都是贴的林青霞、王祖贤的旧照。
角落乌漆嘛黑。
几根劣质的钢架上,挂着两个女的衣服。
大多是网购的十几块钱的。
蒋方橙目光停留在一处。
那几套,是情趣衣服,反复穿过的。还有几双艳丽的高跟。
招呼客人的时候,就穿这个。
洗脚看对眼了,也能把人带出去。包夜。
都是农村来的,价格也不高。
小丽拿才洗干净的杯子给蒋方橙倒水。
她傻兮兮笑着说:“姐,金花姐说她回去探亲了,你要是想找她的话,估计要过几天才能看到她。每回坐火车回去,都慢,来也是一样的。”
蒋方橙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一般,但是胜在年轻,估计也就十六七八的姑娘:“你跟金花,关系好吗。”
小丽坐下,手放在腿上,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腿说:“挺好的。我来这儿啥都不懂,都是金花姐带我。有时候客人不规矩,也是金花姐帮我圆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