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野猪运了上来,那些削尖的也拔了,贺明隽又让贺大山去割野草、揽些落叶铺到坑底,然后再砍点柴当掩饰。
等贺大山离开?,他则把?绳子解开?,重新捆绑、打结,就算是?活猪也挣不开?那种。
把?这一切处理好之后,贺明隽带着两捆柴,而贺大山扛着用塑料布裹着的野猪往山下走。
一路上,贺大山心惊肉跳的,那双眼睛做贼似的左看右看,生?怕被人抓到。
直到把?野猪安置到架子车上,贺大山依旧忐忑:“真要去卖猪肉啊?不和妈说一声?”
他口中的“说”应该理解为“请示”。
贺明隽无声地看着贺大山,他面?上的表情很?淡,只有那轻抿的唇和拉直的唇角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愉快。
在他的注视下,贺大山有些心虚地垂下脑袋。
尽管贺大山没想明白自己那话有什么?不对?,但?他就是?觉得自己错了。
贺明隽此时略微有些烦躁。
他不是?心理师,更不是?育婴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需要开?导呢?
按照原剧情的描述,贺家?的小儿子是?个?被宠坏的巨婴,只会压榨家?人。
可?现在看来,贺大山虽然在物质上不啃老,但?精神上比贺家?幺儿更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这是?自己现在的家?人,也是?以后要杀猪赚钱养家?的人,不能置之不理……
贺明隽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对?贺大山道:“你即将成为第三个?孩子的父亲,我问你,你有多少私房钱?”
贺大山沉默摇头——私房钱,那是?什么??
“所以……”贺明隽继续扎心,“如果?大嫂孕吐,想吃点果?脯,你还要伸手向妈要钱?”
虽然,之前朝廖春花要钱的是?贺明隽本人……
“还有贺灵玉,她?现在上了学,如果?她?成绩优秀,你可?以拿出哪怕是?一支笔当做鼓励吗?”
虽然,贺明隽自己现在也买不起一支笔……
但?这不妨碍他对?贺大山发出灵魂质问。
不需要贺大山回答,贺明隽又给出最后一击:“大哥,你已经三十多岁了。”
贺大山的脑袋越垂越低,将近一米八的男人将背弯成了一张弓。
贺明隽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走吧,去挣钱。”
到了徐立松家?,贺明隽解开?绳结,又洗了手,就坐在了屋檐下那把?才擦干净的椅子上,看着人忙碌——
贺大山搬出徐家?闲置落灰的大木盆,简单清洗一下。
贺大山拆下杂物间的门板,找东西架起来。
贺大山把?野猪摆在门板上,然后他拿着杀猪刀,无从下手。
徐立松在旁边着急道:“放血,拔毛啊!”
贺大山:“我不会啊。”
没有主?意的他下意识看向贺明隽。
徐立松十分积极:“我会!”
不就是?捅一刀吗?
贺明隽这时总算起身,拿着一截竹管,朝着猪下颌的位置比了下,他说:“过年时看人杀猪,大概是?捅这里,要稍微深一点。”
贺大山将刀举起又放下,犹豫道:“幺弟,要不你来?”
贺明隽拒绝:“我怕血溅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