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盟总部,悬空山议事大殿。
气氛凝重得如同山雨欲来的沼泽。
穹顶高悬,镶嵌的明珠散出清冷的光辉,却驱不散弥漫在巨大殿堂内的压抑与肃杀。
两排蟠龙石柱矗立,其上雕刻的龙目仿佛在冰冷地注视着下方。
大殿中央,秦烬孤身而立。
衣衫虽稍作整理,依旧带着风尘与血污,脸色因神魂初愈而略显苍白,但脊梁挺得笔直,眼神平静如深潭,直视着前方高踞玉台之上的数十道身影。
那些身影,每一位都气息渊深如海,最低也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他们是丹盟真正的核心高层,执掌着浩瀚丹域的无上权柄。
此刻,他们的目光或审视、或冷漠、或隐含好奇、或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齐齐落在秦烬身上,如同无形的巨山。
玉台最高处,三位须皆白、气息最为恐怖的老者闭目端坐,乃是丹盟的轮值长老,修为已至元婴,他们虽未开口,但的存在本身就让整个大殿的空气几乎凝固。
带领秦烬前来、并呈上那枚记忆碎片的巡天卫小队长,早已冷汗涔涔地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秦烬。”
一位面色红润、身穿紫金丹袍的金丹后期长老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声称掌握药尘长老进行活人炼丹、触犯丹盟铁律的罪证,便是此物?”
他屈指一弹,那枚被特殊禁制封印着的、微微闪烁着暗红色光点的记忆碎片悬浮到大殿中央。
“是。”
秦烬回答简洁。
“哼,荒谬!”
另一侧,一位面容阴鸷、眼神锐利如鹰钩鼻长老立刻冷声反驳,“区区一枚来历不明的记忆碎片,如何能作证?
谁知这不是你捏造伪造,意图污蔑我丹盟清誉,挑拨离间的奸计!
药尘长老德高望重,乃我丹霞宗支柱,岂容你一个来历不明、身负多项重罪的黄口小儿污蔑!”
此人正是丹霞宗在丹盟内的另一位实权长老,木犀长老。
他话音落下,不少与丹霞宗交好或心存顾忌的长老也纷纷点头附和。
“是否伪造,一观便知。”
秦烬语气依旧平静。
“即便观之,记忆碎片亦可由高手伪造或篡改!”
木犀长老步步紧逼,“你说这是从刘长老的咒力中所得?刘长老已死,死无对证!谁知是不是你杀了他之后,故意留下的陷阱!”
大殿内议论声微微响起,确实,单凭一枚记忆碎片,难以定一位资深金丹长老的罪。
端坐中央的一位轮值长老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古井无波,淡淡道:“秦烬,你可知指控一位丹宗长老,需铁证如山。若此物为伪,你当知后果。”
压力再次来到秦烬身上。
秦烬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他上前一步,朗声道:“诸位长老明鉴。弟子深知空口无凭。故愿在此,以自身道心起誓!”
道心起誓!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对于修士而言,道心起誓绝非儿戏。
一旦起誓,若所言有虚,必遭道心反噬,轻则修为尽毁,重则心魔丛生,身死道消!
这是最重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