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赵国勋贵,世代衣冠,想要进来都没那么容易。
平素就算是一代大儒、文豪都得挤破头皮的位置,按理来讲,季渊作为一个连一本经卷都未曾研读过的普通人,是绝然没有资格的。
不过好在,季渊有个好先生。
只是权力偶尔的一次小小任性,以及作为学宫山长的赵黄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这个位子就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所有的竞争者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于是,历时三年。
季渊读书破万卷,修身养性,已经具备了文脉修行的‘先决条件’。
“先生。”
从石阶沿阶而下,这藏书室中央的席位,正有一夫子正襟盘坐,须发轻飘,口中轻叙,如在讲经。
待察觉到季渊靠近,眼眸睁开,上下打量之后,缓缓点头,指了指眼前的蒲团。
见此,季渊会意,当即乖乖坐好。
“你这三年能戒骄戒躁,耐下性子,日日洒扫,研读经书,不因身负跟脚资质,便起了骄纵之心,从而懈怠,这点很好。”
“说明,你天生便是一个修行胚子。”
赵黄龙微微一笑,随即抬起头来,望向那陈列八万四千古卷的沿壁书架,只是指尖一点。
旋即室内有风起,顿时便有数道附着光团的卷轴、竹简,自上空书架飘落而下,逐一于季渊面前摊开:
“此有大儒所作经卷九册、文典六篇,皆乃外界难得一见之筑基秘法,不逊于神通高手所著。”
“你于其中择一修行,假以时日,筑基大关水到渠成,内景有望!”
;“如何?”
三年光阴,一晃而过。
哪怕现世光阴停滞,但季渊心神沉浸入命书后,这每一日的经卷观阅,感官却都是实打实的。
如今看到梦寐以求的修行,正近在眼前时。。。季渊的呼吸,确实粗重了一瞬。
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平静,眼神复又清明。
要知道,他现世请出顾星烛的第一个条件,便是欲求‘上乘’修行。
如今于一百年前,七朝争鼎的动荡年月,好不容易拜得了一位真正的大修行者,又怎可能退而求其次?
“先生,弟子不愿。”
季渊眼见九册六篇一十五卷精深筑基之法近在眼前,却仍旧一刻未曾犹豫,只是摇头。
“哦?”
赵黄龙挑起眉头,并未意外,但仍是问了一句:
“为何?”
季渊起身,作揖施了一礼,眼神灼热不加掩饰:
“这一十五篇精要,可能助我如先生这般,成就‘大修行者’?”
闻言,赵黄龙眯了眯眼,有些诧异:
“这些只是大儒耗费心力所著,为引导之法,却非大贤以心血烙印,莫说神通,内景之后,便再无助力。”
“罢了,既然你有志向,便允了你。”
他沉吟了下,旋即掌心轻抬,下一刻,儒服老人掌心处,便不知从何处浮出了一张小图,逐渐越放越大。
同时,刻录其上的篆字也随之若隐若现:
赵子稷下论法理
“此乃我踏出稷下,自立文脉学说时,辩论诸多同道,以心血所刻之‘观想图’。”
“你以其为基,日日观想勾勒,可得上乘修行,从此气脉稳固,必成内景,神通可期!”
“若是你能激活命格,大修行者。。。也不是没有期望。”
“此可合乎你心意否?”
观想图!
与‘万年侯府’那两幅相比,自己这位先生所掏出来的,论及形韵,只比那两幅更加高深莫测,底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