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卢卓毫不在意地掐着他下颌,强迫启开牙关,指腹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挲,“那我倒是想要看看……”
祁子锋倔强又憋屈地抬头看他,双眸清亮湿润,明明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却总有一种让人想要捉弄欺负他的气质。卢卓知道自己天生是个坏种,过往几十年的世家涵养如一身衣衫将他包裹得衣冠楚楚温文尔雅,但抛去了这一层皮囊,他的骨子里藏着的是不能见人的恶,有的时候,他真想将自己的这股子“恶”作用在祁子锋身上。两人目光触碰在一起时,卢卓突然道:“我昨日带着一身血回来,你怎么不问一问。”
“啊?”祁子锋被问得猝不及防。
昨天卢卓带着一身血回来,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重伤,祁子锋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卢卓脱了衣服后身上却并没有任何伤口。祁子锋虽然疑惑,但他不可能主动去关心囚禁了自己的人,于是就当作没看到好了。
现在卢卓给他递了话茬,祁子锋便顺着台阶道:“干嘛……难道你受伤了?”
“嗯,”卢卓低低地说,昔年容姿绝伦的贵公子,只需垂一垂眼,就有一种示弱的脆弱感,“受了很重的伤,浑身骨头都被人打断了。”
真的假的?祁子锋半信半疑。
“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被人打断骨头也是活该!”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怀疑地伸手在他身上按了几下,奇怪道:“这不是没有断吗?”
卢卓说:“错了,不是这里。”
祁子锋顺着他的牵引摸过去,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顿时炸了,“你这畜生——!”
林浪遥在屏风另一头听见祁子锋突发的爆喝,立刻警觉地按住剑,准备冲出去从虎口里救人。
温朝玄却一把按住他,不让他动作。
那力道不容置否,林浪遥挣扎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他回过头着急地朝温朝玄打手势,示意他自己要赶紧出去救人,不然他的好兄弟就要遭难了。
温朝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听。
外边,卢卓说:“我既然答应了你慢慢来,你也该守你的承诺,上次用了手,这次该张嘴了。”
祁子锋骂道:“我呸,你这个王八蛋,你个混账东西,想得美,我——唔唔唔!”
“听话,放松点。”
“???”林浪遥听着一头雾水。
温朝玄默默抬手捂住林浪遥的耳朵。
林浪遥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不太像是在打架,贴到屏风上想透过缝隙看明白,却又被温朝玄捂住眼睛。
眼睛遮住了,耳朵就松开了。温朝玄见状,干脆把人一搂,化作一道烟从屋内消失。
回到二人落脚的屋子,林浪遥想问温朝玄刚才发生的事,不等他出口,温朝玄先道:“那个剑修,和你是什么关系。”
“呃……”林浪遥舔了舔唇,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他是,是我的……一个朋友?其实你也认识他,他的名字叫……祁子锋。”
林浪遥故意将祁子锋的名字说得很慢,因为他想看温朝玄能不能被勾起点回忆。
温朝玄神色不变,“你问我解蛊的办法,就是为了他?”
林浪遥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好老实点了点头。
温朝玄轻叹一声,“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林浪遥着急道:“为什么?!”他以为温朝玄是因为立场的缘故“厌恶”修真者。
但温朝玄道:“如果这其中别有隐情呢?”
林浪遥一呆,愣愣地看着他,“什么隐情?”
温朝玄摇摇头,不愿意再说了。
林浪遥恨不得扑上去摇他:倒是把话说完,别这样说一半藏一半呀!
他想不出为什么温朝玄说“别有隐情”,祁子锋总不可能骗他,他表现出来的模样确实像是中了蛊,难道是他身上的蛊虫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卢卓对祁子锋隐瞒了什么?这倒是很有可能了。
后面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同时他发现,温朝玄总是时不时地消失,有时候只是一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踪影了。他找不到人就跑去问季怜,季怜不冷不淡地说:“如果不是为了你,大人何至于亲至这种地方,为了替你解咒,烦忧又烦心。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林浪遥碰了一鼻子灰,不想和他争吵,猜想温朝玄应该是有了什么头绪,正在探查,于是转头再去祁子锋那边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