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有一处破庙,荒凉破败,漏风漏雨。秋末冬初之时,最是磨人。
七岁那年六月初十,他就是在破庙里喊了一晚上的娘亲,可惜,血淋淋的母亲,再也没有醒过来。
雨下的那么大,几乎可以砸透他,单薄的身躯跪在破庙里,拼命护住一具冰冷的尸体。凉透了。
他又来到破庙,已经晚上了,周围昏暗不堪,他抬眼,看了一眼被风雨摧残了百年的石像,坐下来。
身后传来呼呼的声音。
“谁?”
无人应答。
楚熹缩了缩脖子。
呼呼……
楚熹惊呼:“谁?”
还是无人应答。
楚熹随手捡起一块板砖,蹑手蹑脚的绕到石像后面。
一个乞丐拿着一葫芦酒,灰白色乱糟糟的头发不规则的散落下来。
楚熹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板砖差点扔出去。
“是人是鬼?”楚熹问。
那人撩开头发,露出一张黑黢黢的脸,“是仙,酒仙。”
就这样的,还酒仙?
“呸!我看你是酒鬼!”楚熹说。
那人呵呵一笑,“天下之伤,唯酒可愈。”
那人举起葫芦,黑亮的眼眸流转,紧紧的锁着酒葫芦,像是盯着情人。
楚熹童言无忌:“你受过情伤?”
那人一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松了口气,像是释怀。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你小子!”那人将葫芦放在一旁,“瞎说。小小年纪不学好。”
楚熹看中了酒葫芦。酒葫芦没有多精致的点缀,却特别干净,和那人乞丐的穿衣打扮严重不符,看上去像是偷来的。
“为老不尊。”楚熹反驳道。
那人:“……”
“你和我儿子真像。”
楚熹:“?”
“算了,不提那小兔崽子了。”那人拿起酒葫芦,悬空而饮,“还是酒好。”
“真有这么好喝?”楚熹好奇的看着他。
“想喝?”那人举了举酒葫芦,“不给。”
楚熹“切”了一声,“小气。”
“若是能从我手中抢走,我就给你喝。”
一听这话,楚熹抬手去抢,与此同时,那人凌空一跃,跃到了石像上方。
楚熹怔住了,从未见过有人轻功这么好,除了……那日在大监面前救他的那位,不过当时没看清他的脸,现在想想也后悔。
石像不高,被风雨冲平了顶部,脑袋只剩下一半,斜在上方。
楚熹轻功也不错,但怎么也上不去。他刚上去,就会被那人打下来,一遍又一遍。
气的楚熹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