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来得有些急了。”
他将空了的茶杯放回桌上,怀中的圣旨被楚袖接过随手置在一旁,也没有仔细观瞧的意思。
“婚期定在下月初五。”
楚袖讶然道:“怎的如此之近,一应物什怕是准备起来有些难度。”
“尤其是要裁新衣,这才不到一月之期,哪里能做得出来。”
路眠却扣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下午便将嫁衣送来,你试试合不合身,可有哪处需要改动。”
“你早先便备好了这些东西?”
楚袖看着他,两人互通心意也不过三月,若要将采纳征吉等一应礼数备好,至少也需两月。
换言之,路眠在二人初通心意时便开始准备这些了。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路眠连忙解释道:“我是想着有备无患,绝无逼迫之意。”
“你如何性情我还是知晓的。”
“既然你已备好,送来便是,我这边也好拟定嫁妆单子。”
两人又亲昵了一会儿,路眠便被楚袖赶着离开,她自己则是转身去和郑爷商量嫁妆的事情了。
彼时郑爷正在大堂中教习孩童,见楚袖下来笑得皱纹丛生,挥手将她喊到身边,意味深长:“如何,可是定下了?”
郑爷有意调笑一番这新嫁娘,但无奈楚袖不吃这一套,环顾四周将孩子们托给花娘后便拉着郑爷离开。
“你这丫头,倒是如此急切。”
郑爷笑骂一句,在房中坐定:“好了,有什么事要找我老头子。”
她将方才事宜一五一十地对郑爷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两人之间的温存。
“什么!”
“怎么这么急!”
郑爷一敲拐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拐杖被他敲得笃笃响,想骂人又在看到楚袖后偃旗息鼓,最后也只是忿忿道:“这个臭小子……”
嘟囔完后又换上一副和蔼面容,对着楚袖道:“内室箱笼里放着只红木匣子,那里头是我先前就给你备下的嫁妆,你取出来瞧瞧,可还有哪里需要添置的。”
楚袖依言照做,从内室里将那只小匣子抱了出来。
这只匣子有些年头了,是他妻子的遗物,如今被郑爷用来放各样贵重物什。
上头挂着个精致的机关锁,解法只有楚袖和郑爷知晓,但她并没有打开,而是抱出来放到了郑爷面前。
“和我还见外什么,打开便是了。”
郑爷将匣子往对面推了推,楚袖没说话,只是伸手抵住了匣子另一边。
无可奈何,郑爷只能自己将匣子启了,将一张纸推到她眼前。
因着只是私下拟的单子,故所用纸张也是极为普通的宣纸,墨痕深浅将满腔心意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