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听秦女官说,云儿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是你假扮成她的模样去赴的中秋宴。”
这事情在几人中不是秘密,在顾清修面前,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再隐瞒的必要,便承认了下来。
“是奴婢去的,就连之后那一场赏月宴也是。”
听她如此说,顾清修不知为何笑了起来,笑声轻缓,如朗月入怀一般。
她极少与顾清修这般一对一的说话,尤其是在对方看起来不大正常的时候。
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她选择了沉默。
“放心,孤不是要责罚于你。当时云儿既然选了你,那定是有她的道理在。”
“孤想问的是,那日将你推入水中之人,是否真是镇北王嫡女?”
在宫中盛传的版本里,赏月宴中镇北王嫡女嚣张跋扈,与太子妃争执间将对方推落水中,这才引发了之后一连串的事情。
就连宋雪云的逝去都一并算在了镇北王嫡女头上。
楚袖当时并未看清是谁,但也知晓以柳臻颜的胆子是不敢做这种事的,更何况当时她们并未有争执,甚至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是以,她否认了这一说法,并道:“当时与奴婢一起的还有五皇子,镇北王嫡女是拉了奴婢一把,但不知为何对方并未落入水中,反倒是奴婢进了水。”
“哦?竟是这么一回事?”顾清修拉长了语调,面上浅笑不止,“探秋姑娘,孤怎么觉得,这事就是镇北王嫡女所为呢?”
奇毒
顾清修作为太子殿下都这么盖棺定论了,她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和这人唱反调,只能以沉默应对。
好在顾清修也不需要她回答,说完这话后便自顾自地饮茶去了。
两人对坐在桌边,倒也相安无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正殿的火被扑灭,有一宫婢被派来通知消息。
她下意识地便看向了顾清修,只见方才还面带浅笑的清瘦青年登时便换了一副哀恸的神色,甚至那白绸都被打湿了些许。
视线下移落在那修长手指上的莫名水光,她严重怀疑顾清修是沾了茶水。
看破了顾清修的小把戏,她抿了抿嘴,而后扬声道:“知晓了,待会儿便带太子殿下过去。”
都这么做了,不在人前演一出好戏,想来顾清修也不会收场的。
她走到顾清修身边,略微搀扶着对方的手臂,将之扶起往房门外走去。
踏出房门之时,她忽然想到了之前问路眠的那个问题。
纵火之人无需抓,还留在了东宫,太子妃寝殿中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在,再加之顾清修对宋明轩受伤的诡异态度。
这一条条线索指向了同一个答案——寝殿的这把火,分明就是顾清修自己放的。
或许是为了掩盖宋雪云遗体的去处,也为了给外人演一出好戏,他不惜将自己也一并放在了火场之中,甚至刻意瞅准了宋明轩来前小半个时辰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