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冤屈积案、不法情事,皆可投书陈情!官府必予查实!可匿名投递!”
治安司早就已经受到了各方的关注,刘正雄这种古怪行为,自然也落在了那些人的眼中。
就连普通老百姓们也都躲在一旁看热闹。
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冷嘲热讽。
“什么陈情箱?想让我们去告状?我骗鬼呢!我”
“当官的有几个好东西?前脚让你告,后脚就把你名字记下,转头找你算账!”
“就是!广源铺子那是他们自己撞枪口上了,谁知道是不是分赃不均?真以为这新来的官老爷是青天大老爷?”
“匿名?纸笔不要钱啊?再说了,就算投了,谁知道他们看没看?说不定转头就扔灶膛里烧火了。”
“走走走,离远点,沾上晦气。”
百姓们不是没有冤情。
在各种帮派分子,各种官吏欺压之下,冤情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他们也想有人能替他们做主。
但,根本不可能。
官官相护,就连那些帮派分子们背后,也都站着一个又一个官员的影子。
你去举报他们?这简直相当于自寻死路。
以前,就曾经有人去衙门举报,可是官老爷直接当场袒护恶徒,反而说举报之人是诬告。
将其痛打一顿,抓入牢狱,甚至是直接处死。
百姓们受尽了折磨和屈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报官了。
如此一来,没有案件,官员还会趁机写上自己治下国泰民安,祥和太平。
反而还会受到奖赏。
这次的陈情箱,虽说是匿名举报,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
衙门的大老爷们高高在上,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谓的“为民做主”,多半是嘴上说说,或者是为了达成别的什么目的。
这新来的苏大人虽然抓了王屠户,可谁知道是不是做样子?
谁知道他背后有没有别的算计?
贸然去告状,状纸递上去石沉大海是轻的,搞不好还会被报复,家破人亡。
各大势力的眼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面可笑的木箱。
私下里,不免又是一阵嗤笑。
“这苏夜,搞什么名堂?弄个破箱子,就想让泥腿子去告状?他以为他是谁?”
“黔驴技穷了吧?抓了个粮铺,打了个屠户,就真把自己当青天了?可笑!”
“我看他是想收买人心,可惜啊,这南城的民心,早就烂透了,谁信他?”
“管他呢,让他折腾。看看他能从这破箱子里掏出什么花来。”
;“反正那些泥腿子,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真去告。”
嘲笑归嘲笑,却也没人敢完全放松警惕。
这苏夜行事每每出人意料,谁知道这看似幼稚的举动背后,是不是又藏着什么阴险算计?看
不懂,索性就冷眼看着。
几日过去,木箱除了积了些灰尘和雨水,空空如也。
偶有几张不知哪个顽童塞进去的鬼画符。
刘正雄嗓子喊哑了,腿也跑酸了,回到衙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躁和沮丧。
“大人,”他走进值房,声音都有些沙哑。
“没用啊!根本没人信咱们!”
“喊破了喉咙,那些百姓就跟没听见似的,躲得远远的。都在议论,说咱们是骗人的,说咱们不安好心……”
苏夜正在看一份尤朗刚送来的密报,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刘正雄更急了:
“大人,您倒是给个话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这‘陈情箱’不成笑话了吗?”
“那些背后看热闹的,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呢!”
苏夜这才放下手中的纸,抬眼看了刘正雄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急什么。”
“能不急吗?”刘正雄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没人报案,咱们怎么查?怎么整肃?陛下那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