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中原繁华核心数千里之外,群山万壑,连绵不绝,号称十万大山!
其中瘴气弥漫,终年不散,毒虫猛兽横行,更有无数未曾彻底归化的土司部落,以及传说中诡异的巫蛊之徒盘踞山林,不服王化,叛服无常。
历朝历代,那里都是流放重犯、安置失势罪臣与皇亲的死地!
所谓观察使、安抚使,名头听起来权柄甚重,总览民政教化。
实则朝廷根本无力也未曾真正投入资源去开发经营那片不毛之地。
到了那里,无钱无粮无可用之兵,空有一个架子。
是生是死,全看当地盘根错节的土司势力和恶劣自然环境。
赵启胤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手里捏着一支朱笔,笔尖悬在奏折上方,迟迟未落。
“南州是个好地方。”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高大的御书房里回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也似乎是在劝说。
赵山河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没有接话。
南州好不好所有人都知道,不需要对方特意说出,不过既然对方说了,那南州就是个好地方。
谁也不会反驳,他自然也不会。
毕竟对方可是皇帝。
但至于好不好,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赵启胤似乎也早就猜到赵山河不会回应。
只是轻轻一笑,放下朱笔,看着自己这位‘二哥’,本该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
“那里山高林密,虽说瘴气重了些,民风彪悍了些,但正是这般未开化之地,才显出教化的功绩。”
“二哥,你是先景王之后,身上流着赵家的血。这南州三郡的乱摊子,除了你,朕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镇得住。”
说着话,他突然加大了声音。
“这一次,朕是真心希望你能去南州,让那些蛮夷都看看,咱们赵家人的天威!”
赵山河下意识抬头看去,重新打量着赵启胤,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对方难道真的不是在故意迫害自己?
但南州那种地方,十万大山密林遍布,各种巫蛊毒虫防不胜防。
说是大虞的疆域,但实际上,朝廷在那边连个像样的衙门都没
;有,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管理。
就算他去了又能怎么样?
就算那些土著不敢直接造反,但各种暗害绝对不会少。
皇帝赵启胤到底是真心希望他能控制南州?
还是说,又一次的欺骗?
赵山河从小就生活在各种谎言和欺骗之下,这辈子都过得小心翼翼,已经不敢再信任,也没有精力信任。
尤其是,这个最想让自己死的人。
他只是暗暗叹息一声,声音平淡的躬身一拜
“臣,谢陛下隆恩。”
赵启胤看着跪伏在地的堂兄,嘴角扯动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
他重新走回御案前,拿起那份关于地牢一战的奏报。
“至于你那个徒弟……”
赵山河本来都已经认命了,也不打算反抗什么。
但听到苏夜,身躯还是不免一颤。
他不怕死,甚至是说,早在几十年前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但他不想因此牵连苏夜。
“陛下!苏夜虽是微臣弟子,但其实并无多少瓜葛!”
“这一次东州如此轻松征服各大宗门,他功不可没!还有拯救公主……”
赵山河的声音有些急切,想要为苏夜开脱。
赵启胤眼底却浮现出一抹微妙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