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几名书吏立即走出来,开始查验文书、清点人数。
其实以捕神赵山河的身份,再加上公主赵月瑶的身份。
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必要。
但他还是安排了,而且检查的一丝不苟,程序繁琐得令人发指。
还以为这家伙是故意为难他们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并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对方做事认真。
几名书吏终于查完了这一行人的文书,确认了身份。
罗威才终于继续开口:
“按制,公主殿下居东院,稍后会有宫中女官接管。”
“赵大人及随行人员居西院。若无总衙调令,不得擅离,不得会客。京城乃天子脚下,诸位初来乍到,莫要坏了规矩。”
随着他话音落下,二十名京城捕快无声散开
;,卡住了别院各个出入口。
看起来好像是保护,但同时又何尝不是软禁?
赵山河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指责,只是点点头,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平静道:
“规矩老夫省得。只是老夫明日便要入宫复命,在此期间,公主安危便托付给罗大人了。若是出了差池……”
对方公事公办,他也没有刻意和对方作对。
但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
既然罗威已经验证了他们的身份,并且安排了侍卫,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安全就全部交给了对方。
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责任自然也是罗威去扛。
“下官职责所在,自当尽力。”罗威轻轻点头,侧身让路。
没过多久,宫里的嬷嬷到了。
四个面容严厉的中年妇人,带着八名佩刀宫女,径直走向东院。
赵月瑶在跨过月亮门前,脚步顿了顿。
她回过头。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
没有说话,也没有眼泪。
她只是深深看了苏夜一眼,抿了抿嘴唇,转身走进那扇即将封闭的大门。
两名京城捕快立刻上前,交叉兵刃,挡住了苏夜的视线。
夜幕降临。
靖安别院西院,正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
赵山河屏退左右,脸上那副从容的面具终于卸下,露出一脸疲惫。
“坐。”
他指了指椅子,声音沙哑。
“京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那个罗威背后有人,明日我入宫,未必能立刻回来。”
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夜,你记住。”
赵山河盯着徒弟,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益王赵康今日受辱,必会报复,但他这种明火执仗的蠢货反倒好防。真正要小心的,是八皇子赵瑞。”
苏夜点头:“我看出来了。”
“他出现得太巧。”赵山河冷笑。“这人是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他若动手,绝不会像赵康那样喊打喊杀,而是会给你做个局,让你一步步自己走进去,死得合情合理,死得让人抓不住把柄。”
“在京城,‘理’字大过天。哪怕你要杀人,也得先占住理。让他先犯错,犯必死之错,那时候你再拔刀,就是替天行道。”
苏夜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剑柄:
“师父放心,我这人最讲道理。”
赵山河深深看了他一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
一夜无话,晨光熹微。
薄雾还未散去,靖安别院的大门便被急促的叩击声震响。
来人并非六扇门之人,而是一队身着金甲的宫中禁卫。
为首一人手持金牌,面无表情,声音尖细却穿透力极强,直入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