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传遍了东州各大宗门、世家。
消息所到之处,先是短暂的寂静。
随即,几乎所有门派高层,都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六扇门的威慑固然可畏,但人的因素同样关键。
对于东州这些地头蛇而言,即将上任的新总捕宋晏,虽然背景来自京城,未必好相与。
但至少是“已知”的,是可以揣摩、可以试图打交道甚至进行利益交换的对象。
而捕神赵山河,在任几年,深居简出,手段莫测。
除了少数几次雷霆行动,大多数门派领袖连与他正式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种“未知”与“无法揣度”,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至于苏夜……这个杀星终于走了!
回想起过去这段时间。
尤其是苏夜掌管河间郡及周边以来,那些血淋淋的案例。
不服管束的宗
;门被连根拔起,勾结匪类的家族被抄家灭门,江湖仇杀波及无辜被他追索千里也要斩于剑下……
这小子眼里简直揉不进半点沙子,手段狠辣决绝,毫不留情。
有他在东州一天,各大门派行事就得夹紧尾巴,生怕哪点犯了忌讳,被这“血捕修罗”找上门来。
现在好了,这尊煞神终于被调走了!
虽然京城六扇门总衙听起来更可怕,但那毕竟远在千里之外。
东州,暂时安全了!
许多门派内部甚至因此举行了小范围的宴饮,气氛欢快。
“走了好,走了好啊!”
“以后就算门下弟子偶尔行事出格,触了六扇门的霉头,总归能找宋总捕说道说道,付出些代价。”
“总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掉脑袋、灭满门吧?”
“正是此理!那苏夜,简直是个疯子,不通人情世故!宋大人久在官场,总该明白规矩二字。”
“嘿嘿,听说这苏夜临走前,连个像样的送行都没有,可见其人缘之差,行事之酷烈,已犯众怒!”
“管他呢!反正他走了,咱们头顶那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总算散开了!”
东州江湖,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血雨腥风和高压之后。
随着赵山河与苏夜的离去。
暗流依旧在涌动。
但至少表面上,许多人都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
另一边。
护送车队很快就离开了东州地界。
苏夜并未因离开险地而放松,反而愈发谨慎。
他深知,草原人行事疯狂,那位逃走的陆景渊金章也对东州六扇门内部了如指掌。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否还有后手,是否会在更远离东州、调兵遣将更不便的路途中发动袭击。
一旦在荒郊野岭遇袭,后果不堪设想。
他制定了严密的行进方案。
每日天未亮,便派出数队最精干的探马,提前一个时辰出发,沿着预定路线向前探查至少二十里。
探查范围不仅限于官道,还包括两侧可能埋伏人马的山林、河谷、岔路。
确认前方安全,并留下特定标记后,大部队才会启程。
行进途中,前后左右皆有游骑警戒,车队两侧也有好手贴身防护。
夜晚宿营,必选易守难攻或有可靠屏障之处,明哨暗哨交错,巡逻不断。
苏夜本人更是几乎不眠不休。
大部分时间都骑在马上,处于队伍中便于策应的位置,神识时刻外放,感应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异常气息波动。
他的谨慎甚至影响到了原本有些松懈的姜川麾下侍卫,整支队伍都笼罩在一种无声的紧绷气氛中。
或许是这份周密起到了作用,也或许是敌人尚未准备好,抑或是觉得在更靠近京城的地方动手更为有趣。
自潞州至中州,一路竟出奇地平安,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