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赵山河看中的人!”
苏夜揉着发麻的肩膀,等赵山河笑够了,才开口问道:
“师父,那壮汉到底什么来头?您似乎对他很熟悉?”
赵山河收敛了笑容,重新扶起椅子坐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叫乌木罕,是草原金帐王庭大国师的关门弟子。”
“那老家伙一身邪术诡异莫测,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个顶个的棘手。”
“乌木罕年纪轻轻就修到了五品,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在草原年轻一代里,凶名赫赫。”
说到这里,赵山河又忍不住咧嘴一笑,脸上满是得意:
“不过凶名再盛又如何?还不是栽在了我徒弟手里!什么狗屁国师高徒,比起老子的徒弟,那就是个屁!”
苏夜听着师父的粗话,心中却并没有多少轻松。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将话题引回了那个最关键的疑点。
“师父。”苏夜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乌木罕既然身份如此重要,又是围攻您的主力,为何能轻易脱身?”
“当时那种局面,您一人独战群雄,若是少了他这个主力,压力应该骤减才对。”
“但他走了,您却依然未能立刻突围,这是为何?”
赵山河原本还有些开心,可是听到苏夜提出的疑问,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苏夜继续说道:
“还有,此次救援,六扇门各部的反应实在太慢了。”
“从我发出信号,到我们激战突围,这中间隔了那么久。”
“除了我带来的河间郡分部人马,其他金章、银章麾下的高手呢?”
“东州六扇门高手如云,难道都恰好有事耽搁了?这未免太巧了些。”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山河刚才还在高兴,苏夜和赵月瑶全都活着回来了。
可是听到苏夜的问题,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反而握紧了双手,满脸都是愤恨与不甘。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我们六扇门内部……出了叛徒!”
“什么?”
赵月瑶手中的茶盏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泼洒在手背上,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只是死死盯着赵山河,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六扇门内部出
;了叛徒。
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的遭遇并非偶然,更意味着哪怕到了此刻,危险依旧如影随形,甚至可能就潜伏在身边。
苏夜坐在对面。
听到这话,眼皮也没抬,只是淡淡的轻哼一声:
“哦。”
这反应太平淡,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赵山河目光落在弟子脸上,忍不住问道:
“苏夜,你……你似乎并不意外?”
正常人听到自己内部有叛徒,甚至还因此陷入绝境之中,几次三番差点死了。
可以愤怒,可以震惊,也可以不相信。
苏夜平淡的反应又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夜眼神依然平淡无比。
甚至还带着一股反而很奇怪的表情,认真重新看向自己这位师父。
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什么奇怪,反而认为自己这位师父有些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这很奇怪吗?师父,咱们东州六扇门是个什么成色,您比我清楚。”
“别的不说,就我手底下河间、山阳两郡的人马,成分杂得像锅大乱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