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陆宴庭喘着粗气,看着身边的沈清秋。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狼狈不堪,但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刚才为什么不松手?”陆宴庭大声问,声音被风吹得破碎。
“因为你的骨相告诉我,你是个长命百岁的祸害。”沈清秋大声回怼,眼角却挂着泪,“祸害遗千年,我才不信你会死!”
陆宴庭笑了。
在这万米高空,在摇晃的软梯上,他突然单手扣住沈清秋的后脑勺,也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海水的咸味,带着鲜血的腥味,更带着生死与共的炽热。
直升机上的驾驶员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吹了个口哨,默默地拉高了机头,向着东方的曙光飞去。
……
三天后,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沈清秋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削苹果。她的手虽然还是那么稳,但手腕上却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是为了拉住陆宴庭时留下的拉伤。
门被推开。
陆宴庭吊着一只胳膊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盒小笼包。
;“刚出锅的,城南那家,排了一个小时队。”
他把小笼包放在床头,自然地拿过沈清秋手里的苹果,“我来削,别伤了手。”
“秦川怎么样了?”沈清秋问。
“手术很成功,取出的那个信号器已经被技术科拿去分析了。这小子命大,已经在隔壁病房调戏小护士了。”陆宴庭笑着说。
沈清秋松了口气。
“那莫云深呢?”
陆宴庭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微沉。
“他疯了。”
“疯了?”
“嗯。回到局里刚审讯了一半,他就开始胡言乱语,说看见了无数的骷髅在爬。精神鉴定结果是重度精神分裂。可能是……药物反噬。”
陆宴庭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不过,在他疯之前,他吐露了一个坐标。”
“哪里?”
“金三角,无人区。”陆宴庭看着窗外,“那里,可能是曼陀罗真正的老巢——‘伊甸园’。”
沈清秋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伊甸园?”她冷笑一声,“那种地方,只配叫乱葬岗。”
“等伤好了,我们去踏平它。”
陆宴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什么事?”
“顾金。”陆宴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顾氏集团破产了。顾金……在监狱里自杀了。”
沈清秋愣了一下。
她接过报纸,看着上面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顾金,即便是在入狱照里,依然能看出那种深入骨髓的颓废和绝望。
“死了?”
“嗯。用牙刷柄磨尖了,刺穿了颈动脉。”陆宴庭淡淡道,“他在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我对不起我的骨头。”
沈清秋沉默良久,最终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尘归尘,土归土。”
她看向窗外的阳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不管是顾金,还是雕刻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陆局,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岁月静好。
但在看不见的阴影里,一朵新的曼陀罗花,正在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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