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李维民立刻回答,“解迎宾通过复杂的金融操作,将很大一部分非法所得,转移到了海外,名义上的受益人,就是他的儿子解航。”
“对。”买峻点了点头,“这笔钱,现在在谁的手里?”
“目前还在海外的信托公司托管,解航本人似乎并没有动用过这笔钱。”李维民回答道,“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他可能真的在国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对父亲的罪行一无所知。”
“不,他不是一无所知。”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他是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时机。”买峻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建筑,看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物,“等一个能把这笔钱,光明正大拿回来的时机。”
“时机?”李维民喃喃自语,“什么时机?”
“解迎宾的死。”买峻一字一顿地说,“当解迎宾死了,所有的罪责,都
;由他一人承担。解航,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这笔‘合法’的遗产。”
李维民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解迎宾的死,可能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不完全是。”买峻摇了摇头,“他或许预料到自己会死,但他没想到会死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他的死,打乱了那个人的计划。”
“那个人?”李维民的声音一紧,“你是说……解航?”
“对。”买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他原本的计划,或许是让解迎宾在法庭上,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来,然后他再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回国继承遗产,甚至可能还会为他父亲的‘罪行’公开道歉,博取同情。这样一来,他既能拿到钱,又能洗白身份,甚至还能在新城立足。”
“好深的心机!”李维民忍不住惊叹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父亲是犯罪分子,他难道就不恨他吗?”
“恨?”买峻冷笑一声,“或许他恨,或许他不恨。但对他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权力和金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当然不会。”买峻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想等一个时机,那我们就给他创造一个时机。”
“创造时机?”李维民不解。
“对。”买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你立刻去办两件事。”
“第一,放出风声,就说解迎宾的案子已经结案,他的所有资产,包括海外资产,都将依法拍卖,用于赔偿受害者和国家损失。”
“第二,秘密联系国际刑警,让他们密切监控解航的一举一动。他如果有什么动作,立刻向我汇报。”
“是!”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我这就去办!”
“还有,”买峻补充道,“关于保险箱的事,暂时保密。除了你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
挂断电话,买峻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彩虹渐渐消散,天空恢复了澄澈的蓝色。
他知道,自己刚刚布下了一个局。
一个针对解航的局。
他不知道这个局,会不会引来那只隐藏在暗处的狐狸,但他知道,只要他动了,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他转身,看着客厅里,陈雨正抱着那只被剪开的兔子布偶,小声地跟它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天真的笑容。
买峻的心,忽然变得无比柔软。
他走过去,蹲在孩子身边,轻声问:“小雨,你在跟它说什么呢?”
“我在跟它道歉。”陈雨抬起头,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歉意,“我把它剪坏了,它会不会疼啊?”
买峻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又疼,又暖。
他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柔声说:“不会的。它是一只勇敢的兔子,它知道,小雨是为了找到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它不会疼,也不会怪你。”
“真的吗?”陈雨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买峻郑重地点了点头,“它还会很高兴,因为它终于完成了爸爸交给它的任务。”
“任务?”陈雨歪着头,一脸天真,“什么任务?”
买峻看着她纯净的眼睛,微微一笑:“一个守护秘密的任务。现在,秘密找到了,它的任务就完成了。”
“哦。”陈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低头轻轻抚摸着兔子布偶的脑袋,小声说:“谢谢你,小兔子。你真棒。”
买峻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为了陈雨,为了所有那些在黑暗中执灯前行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掏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最终停留在“潘婶”的号码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