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周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正,从现在开始,你24小时待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
周正点点头:“是!”
买家峻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电话:“小张,给我准备一份晚餐,就在办公室吃。”
“是,买书记。”
买家峻挂了电话,看着桌上的文件。文件上有一张云顶阁的照片,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光,像一只眼睛。他突然觉得,那只眼睛在盯着他,像在嘲笑他。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张端着晚餐进来。是一碗米饭,一盘青菜,还有一碗汤。买家峻看着那些食物,突然没了胃口。他想起花絮倩的话:“你也会是下一个。”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青菜很嫩,带着一股甜味。他嚼着嚼着,突然觉得嘴里有一股怪味,像铁锈的味道。他吐出来,发现青菜里有一根细小的针,针尖上带着一丝血迹。
“小张!”买家峻吼道。
小张从外面跑进来:“买书记,怎么了?”
买家峻指着桌上的针:“这是什么?”
小张的脸色白了:“我……我不知道……”
买家峻盯着他,突然发现他的手在发抖。他想起李维民的话:“小心你身边的人。”
“小张,”买家峻的声音很冷,“你跟了我多久了?”
“两……两年了,买书记。”
“两年了,”买家峻笑了,“时间真短。”
他站起身,走到小张面前:“小张,你是不是‘先生’的人?”
小张的脸色煞白,他扑通一声跪下:“买书记,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他们抓了我的家人,逼我这么做的!”
买家峻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小张,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他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挣扎得越厉害,缠得越紧。
“他们是谁?”买家峻问。
“我……我不知道,”小张哭着说,“他们蒙着脸,声音也经过处理。他们给了我这根针,说只要我把它放进你的食物里,就会放了我的家人。”
买家峻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想起花絮倩,想起解宝华,想起那些被“先生”控制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张网,一张覆盖了整个新城的网。
“起来吧,”买家峻说,“我不怪你。”
小张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买书记…
;…”
“去吧,”买家峻说,“回家去,带着你的家人,离开新城。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小张哭着磕了个头,爬起来跑了出去。
买家峻站在窗边,看着小张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他拿起桌上的针,放在手心里。针很细,却很锋利,像一条毒蛇的牙。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周正探进头来:“买书记,你怎么了?”
买家峻转身,把针递给他:“看看这个。”
周正接过针,看了看,脸色变了:“这是……”
“是‘先生’的手段,”买家峻说,“他想杀我。”
周正的脸色很凝重:“买书记,你没事吧?”
“我没事,”买家峻说,“但小张……他被‘先生’控制了,逼他给我下毒。”
周正的拳头握紧了:“这些混蛋!”
买家峻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电话:“赵铁军”
电话接通的瞬间,买家峻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根闪着幽光的毒针上。他听见听筒里传来赵铁军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赵局,”买家峻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派人保护小张的家人,马上送他们去安全屋。另外,通知所有市纪委人员,即刻起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没有我的指纹和口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办公区。”
“是!”赵铁军的声音像块生铁,“买书记,您那边……”
“我没事。”买家峻打断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但我们的对手按捺不住了。通知技术科,不惜一切代价,天亮前必须破解那个加密文件夹。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让暗线‘夜莺’启动,我要知道省纪委机房过去24小时的所有进出记录。”
挂了电话,买家峻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如墨,远处的云顶阁在黑暗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玻璃幕墙反射着零星的灯火,像巨兽冰冷的眼睛。他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他,正站在网的中心。
周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那根毒针,指节泛白:“买书记,他们这是要……”
“要我的命,”买家峻转过身,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可惜,他们选错了时候。”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小张,进来一下。”
片刻后,秘书小张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如纸。他低着头,不敢看买家峻的眼睛,双手颤抖地捧着一份文件:“买书记,这是……这是您要的市委通讯录更新版本。”
买家峻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小张新近拍的工作照——笑容青涩,眼神清澈。他想起两年前小张刚来时的样子,也是这样拘谨而真诚。人心易变,还是人心本就复杂?买家峻合上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小张,”他开口,声音温和得像在哄一个孩子,“你跟了我两年,还记得我第一天上任时说的话吗?”
小张的肩膀猛地一抖,声音细若蚊蚋:“记得……您说,要我们做‘清淤的人’,不做‘趟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