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使与瘟疫使只来得及出绝望的嘶吼,便被那轮回清光击中。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两人的身躯,连同其座下骨舟,以及舟上所有祭月修士,如同经历了千万年的时光冲刷,瞬间风化、腐朽,化作最细微的尘埃,连神魂都未曾逃出,便彻底消散在轮回清光之中,仿佛被强行“送入”了某个早已注定的“往生”结局。
轮回道君,一击之下,灭杀两位大乘中期与众多精英!这便是大乘后期顶尖强者,执掌至高轮回法则的恐怖威能!
余下那艘载着“守墓人”残余势力的骨舟,吓得魂飞魄散,跪伏在虚空中,瑟瑟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轮回道君并未理会他们,目光转向林越,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感激。
“小友,可是你以时空之法,助老夫脱困?”
林越收起时空之匕,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苍墟林越,见过轮回道君。情势危急,不得已出此下策,冒犯之处,还请道君海涵。”
“何来冒犯,若非小友妙法,老夫恐已堕入魔道,万劫不复。”轮回道君微微摇头,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然物外的气度。“苍墟林越……老夫久居深渊,却也听过小友近日威名。修罗界之事,做得不错。只是,卷入这‘祭月’之局,祸福难料。”
“祭月倒行逆施,以诸天为祭,人人得而诛之。晚辈既已与之结仇,自当抗争到底。”林越正色道,“今日前来,一是为破坏祭月阴谋,二来,确有一事,欲向道君请教。”
“可是为那不灭圣令?”轮回道君似乎早已料到。
“正是。祭月欲集齐三令,开启不灭天门。不知第三块圣令……”
轮回道君沉默片刻,抬手虚抓。只见其掌心轮回清光流转,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古朴、其上刻有玄奥轮回符文的令牌缓缓浮现。令牌散着淡淡的、与不灭宗同源,却又蕴含着轮回道韵的气息。
“此令,名为‘往生令’,乃是不灭宗当年一位精研轮回的先贤所留,与老夫有缘,代为保管,镇守此渊,亦是为了维持此地轮回秩序,不被邪魔外道利用。”轮回道君缓缓道,“祭月尊使觊觎此令久矣,此次更是勾结枯木,布下此局。若非小友,此令怕已落入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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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林越,目光深邃:“小友身具混沌与时空两大至高法则雏形,更与不灭宗似有渊源。此令在你手中,或许比在老夫这枯守之人体内,更能挥其用,亦能……阻祭月之谋。”
说着,他竟将那枚“往生令”,轻轻推向林越。
林越一愣,没想到轮回道君如此轻易便将圣令交出。“道君,此令乃不灭宗重宝,更是镇守轮回渊之关键,晚辈岂敢……”
“拿着吧。”轮回道君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老夫此番被暗算,虽侥幸脱困,亦伤了本源,需长久闭关静修。这轮回渊……经此一役,秩序已乱,短时间难以恢复。此令在你手,祭月必会寻你。而你,似乎也有不得不深入混沌海、探寻不灭宗与祭月隐秘的理由。这既是因果,也是机缘。”
他顿了顿,看向林越身后的血煞、造化子等人,尤其是死亡与混乱两位道尊,眼中轮回清光一闪,已然洞悉其被魂印控制的状态,却并未多言,只是道:“小友麾下,能人辈出,然前路凶险,祭月势力远你见。那‘祭月尊使’本尊,及其背后可能存在之‘组织’,恐有大乘圆满,乃至触及仙境之存在,务必小心。”
“晚辈谨记。”林越郑重接过“往生令”,入手温润,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轮回之力与不灭宗道韵。“道君救命之恩,赐令之情,晚辈铭记。他日若有所需,苍墟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需如此。”轮回道君淡然一笑,身形开始缓缓变淡,似乎要与身后的白骨祭坛一同隐去,“老夫去也。小友,混沌海深处,归墟之眼,不灭天门……那里,或许有你追寻的答案,亦有无尽凶险。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轮回道君连同那座白骨祭坛,已彻底消失在轮回渊的深邃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只余下那艘跪伏的骨舟,以及满地的战斗痕迹,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轮回道韵。
“恭送道君。”林越对着轮回道君消失的方向,躬身一礼。身后众人亦随之行礼。
“界主,我们现在……”第五文渊(通过传讯)询问。
“立刻清理战场,收缴战利品,尤其是祭月骨舟上可能残留的情报玉简。”林越收敛心绪,沉声道,“死亡、混乱,你们二人,详细搜索骨舟,任何与祭月、血月大祭、不灭天门相关的信息,不得遗漏!”
“是!”两人连忙应道,带着部分人手扑向那艘幸存骨舟。
“造化子道友,烦请你检查一下这片区域,轮回道君离去,轮回渊秩序紊乱,是否有何隐患,或可利用之处。”
“金鹏,加强警戒,防止祭月残部或混沌海其他生物偷袭。”
“幽泉、骨尊,整顿人马,清点伤亡,准备撤离。”
“文渊先生,立刻将此地情况,尤其是获得第三块圣令、及祭月可能拥有大乘圆满甚至更强存在的情报,传回苍墟,令玄冥加强戒备,并加快与各方势力的联络。”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不多时,死亡道尊捧着一枚沾染着暗红色血迹的骨简回来,脸色有些难看:“主上,在骨舟密室中现此物,被层层禁制保护,应是恐惧或瘟疫使随身携带的重要情报。其中记载了祭月尊使下一步的具体计划,以及……部分关于其背后‘组织’的零星信息。”
林越接过骨简,神识探入。片刻后,他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骨简中信息显示,祭月尊使已集齐前两块圣令,并已先行前往“归墟之眼”进行布置。其麾下剩余四使(诅咒、灾厄、绝望,及一位未提及代号的特殊存在),已分赴各处,加剩余三十多处世界的“血祭”进程。而最关键的是,骨简中提到,祭月尊使欲在“不灭天门”开启时,以其为祭坛,举行最终的“血月归真”仪式,接引其信奉的“上古血月之神”的一缕意志降临!而仪式的“祭品”,除了海量血气与界域本源,更需要三位分别执掌时间、空间、混沌这三种至高法则,且修为至少达到大乘后期的“道尊”的本源与神魂!
“时间、空间、混沌……大乘后期道尊为祭品……”林越心头一沉。祭月尊使的目标,恐怕从一开始,就包括了自己!而且,对方似乎对自己掌握的法则,了如指掌。
“必须尽快赶在祭月完成所有血祭、打开不灭天门之前,抵达‘归墟之眼’!”林越收起骨简,眼中寒光闪烁,“传令,目标不变,全前往归墟之眼!”
“是!”
混沌号再次起航,载着新获得的第三块圣令,与更加紧迫的危机感,冲破了轮回渊外围的混乱区域,向着混沌海最深处,那片被称作“归墟之眼”的终极绝地,疾驰而去。
前路,是祭月尊使布下的天罗地网,是关乎诸天万界存亡的最终阴谋,也是不灭宗终极传承的所在。而林越的手中,已握有两块半圣令(他有一块残片),拥有了参与这场最终角逐的资格。
“时间、空间、混沌的祭品么……”林越立于舰,望着前方愈狂暴、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景象,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拿本座当祭品?就看你的牙口,够不够硬了!”
“传令全舰,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此行,不死不休!”
决战的气息,已扑面而来。混沌海的终章,即将在“归墟之眼”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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