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莫要事事亲力亲为,文渊先生、玄冥前辈、幽泉他们,皆可独当一面,夫君当学会倚重他们,也让自己……歇一歇。”
林越心中微震,转身将道侣拥入怀中,嗅着她间淡淡的丹香,良久,释然一笑:“夫人所言极是。是我想岔了。”
数日后,建木神庭最高处的“观云台”。此地接天连云,可观周天星斗运转,感四时之气流变。
林越未修炼,只是静静坐着,看云海翻腾,聚散无常。
朝阳初升,霞光将云海染成金红,瞬息万变,如同时间之河的流淌,看似无序,却蕴藏着亘古的韵律。
他心有所感,时空道种在识海微微旋转,对“时光长河”那无形奔涌的“势”,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观云悟时,界主好雅兴。”
玄冥道尊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手中提着两只玉壶,
“新得的‘雪顶寒松雾’,以玄冥真水化开的万年冰髓冲泡,别有一番滋味,可要尝尝?”
两人对坐,玄冥道尊娴熟地烹水煮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
茶水呈淡青色,雾气凝而不散,散着清冽寒气与松木奇香。
“好茶。”
林越品了一口,寒气入喉,却化作温润灵气散开,涤荡神魂,
“玄冥道友近来似乎对经营建设之事,尤为上心。”
他想起前几日玄冥为在北境新建一座“玄冥学院”(专门培养水、冰属性修士),亲自勘测地脉,修改阵法图纸,与工部官员反复磋商细节的情景。
玄冥道尊执壶的手微微一顿,苍老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与追忆。
“让界主见笑了。”他轻叹一声,望向无垠云海,“老奴出身之地,名曰‘玄冥真界’,乃是一方水灵充沛、生机盎然的大世界。
然,一夕之间,混沌潮汐爆,万物冻结,法则崩坏,故界生灵十不存九,繁华尽成冰雪坟场……老奴侥幸逃脱,流落诸天。
眼见界主经营苍墟,万象更新,百姓安居,修士奋进……便不由想起故界当年景象。心中总存着一份痴念,盼着能将苍墟建设得更好、更稳固,或许……也算是对故界亡魂的一点慰藉。”
他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枚湛蓝色、触手温凉的玉佩,玉佩样式古朴,刻有波浪纹路。
“此乃老奴师尊,玄冥真界最后一任界主,在灾变前夕赠予老奴的‘定波佩’。他命我携带界中部分传承与种子逃离,说‘薪火不可绝’……”玄冥道尊的声音低沉下去。
林越默然,举起茶杯:
“玄冥道友之心,本座明白。苍墟,亦是道友之家。日后北境‘玄冥学院’乃至水元一道展,还需道友多多费心。若有朝一日,我等力量足够,或可尝试探寻令师故界,看能否……挽回一二。”
玄冥道尊身躯一震,深深看了林越一眼,举杯相碰:
“界主高义,老奴……感激不尽。”
与此同时,天机殿深处。
星衍道君对着一面几乎覆盖整面墙壁的、由无数细小星辰光影构成的周天星图,已经枯坐了七日七夜,身前堆满了各种古籍玉简与演算稿纸。
他双目布满血丝,头凌乱,连天机子送来补充元气的“星辰露”都忘了喝。
“不对……上古‘周天星辰大阵’的第三千六百个变化节点,与不灭宗遗留的‘古星挪移符’上的道纹,此处衔接始终有滞涩……”他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天机子看不下去,强行将他拉出推演状态,他才恍然现,自己因神识消耗过度,气息都有些虚浮了。
“星衍道友,你这般痴迷,小心道基受损。”天机子无奈摇头,递上星辰露。
“大道在前,岂能懈怠!”
星衍道君灌下灵露,精神稍振,眼中却闪烁着亢奋的光芒,“界主带回的这份不灭宗星图残片与古籍,其中蕴含的星辰之道,与我毕生所求隐隐相合!
若能补全,或可窥见一丝早已失传的‘以星辰定诸天’的无上阵道!
此乃关乎我道途,乃至苍墟未来防御、传送体系之大事!”
他顿了顿,看向天机子,难得露出一丝赧然,“只是……又要劳烦道友,帮我遮掩一二,莫要让界主与文渊先生觉得我玩忽职守……”
天机子失笑:“你啊……放心,巡天司日常推演,有老朽看着。你只管钻研便是,但切记,每隔三日,必须休息调息!”
这一日,建木神庭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万界盟派驻此片星域的司星巡查使,墨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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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一身朴素青袍,面容清癯,目光温润而睿智,修为在合体中期。他并非孤身前来,而是带着一支小型使团,押送着苍墟今年上缴的“戊等”岁贡,并例行巡查。
接待宴席上,觥筹交错,气氛看似融洽。
墨衡巡查使举止有度,谈吐不凡,对苍墟百年来的变化不吝赞赏,尤其是对“建木诞辰”这样的节日设定,认为“有助于凝聚界域人心,彰显统治法理”,评价颇高。
宴后,林越于书房单独接见墨衡。
“林界主,明人不说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