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仲江问:“需要我帮你回复吗?”
&esp;&esp;贺觉珩拒绝了,“我自己处理。”
&esp;&esp;停顿片刻后,他又问:“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公开?隐瞒?还是和你允许范围内的人说明真相?”
&esp;&esp;“我会和乔麟她们讲,有了一些进展。”仲江低头点了点手机屏幕,给萧明期回复了一个【好】字。
&esp;&esp;讲完,她抬起头对贺觉珩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或者全盘托出也可以,从南安普顿港口开始讲。”
&esp;&esp;湿热的呼吸落在颈侧,贺觉珩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esp;&esp;仲江坐回原来的位置,“开个玩笑,别紧张。”
&esp;&esp;贺觉珩想,她好像还是有些生气。
&esp;&esp;有赖于萧明期昨天晚上帮忙打的掩护和仲江一贯的风评,她昨天晚上众目睽睽下被贺觉珩拉出舞池并失踪了后半场宴会的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esp;&esp;对于这个结果,仲江多少有些遗憾。
&esp;&esp;尽管她始终认为在国内读书期间公开自己和贺觉珩的关系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人谈恋爱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出去炫耀,更别提仲江本来就是个爱好张扬的人。
&esp;&esp;不过最后仲江还是把这件事含糊了过去。
&esp;&esp;有些事她确实没办法全对人坦白出来,既不想,也不能。
&esp;&esp;“重回暧昧期。”她在午饭时对女友们真真假假地解释,“之前因为别的事吵过一架,我以为没戏了。”
&esp;&esp;萧明期问:“你不会真想和他谈吧?”
&esp;&esp;“不行吗?那可是贺觉珩。”
&esp;&esp;萧明期叹了口气,她说:“如果是半年前,那确实挺好的。可现在正鸿被查了——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不是司望京和你换了态度,他早被人轰出赫德了。”
&esp;&esp;仲江脸上的笑收敛了下来,她说:“要是正鸿没被查,我不会和他多讲一句话。”
&esp;&esp;萧明期皱了下眉,“你真觉得贺觉珩在贺家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如果你真的对贺家做得那些事心存芥蒂,那”
&esp;&esp;仲江喝了口餐厅的青柠茶,打断了她,“别讲这个了。”
&esp;&esp;萧明期看仲江变了脸色,耸了下肩膀,伸手在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了。
&esp;&esp;仲江想,这就是贺觉珩面对的,永远洗不清的污点,也不能去清洗。
&esp;&esp;张乔麟和南妤试图缓和气氛,劝她们两个吃些东西,别聊与午饭不想干的人。
&esp;&esp;这件事毕竟和她们无关,仲江很快收拾好了情绪,跟女友们说起别的事。
&esp;&esp;新发售的游戏、限定的玩偶、即将举行的竞赛、迟迟没有消息的年度修学旅行,终于让仲江暂时性忘记了这件事。
&esp;&esp;确实是暂时性,她一见到贺觉珩就想起来了,在一起待在天台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仲江忧郁地对着贺觉珩念跟着萧明期去戏剧社学到的台词,“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
&esp;&esp;仲江忘词了。
&esp;&esp;贺觉珩帮她把后半段词补上,“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凯普莱特了。”
&esp;&esp;他念完朱丽叶的台词,伸手摸了摸仲江的头发,笑了,“小宝,我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
&esp;&esp;否认他的父亲,否认他的家族,抛弃掉姓名,宣誓只做她的爱人。
&esp;&esp;贺觉珩朝仲江伸开手臂,他的眼里毫无忧愁与怀念,只专注地望向她。
&esp;&esp;仲江扑到他怀中,用力收紧了手臂。
&esp;&esp;肋骨勒得有些发痛,贺觉珩想起来圣经中古早的传说,上帝取走了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倘若这个说法真的成立,那她应当是用左侧离心脏最近的那根肋骨塑造的骨、用他的心灌注成的血肉,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骨中骨、肉中肉”的形容。
&esp;&esp;身体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属于恋人的呼吸与心跳都格外清晰,贺觉珩迷恋于这种肢体接触远胜于一切,但午休时间太短,这种亲昵的依偎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esp;&esp;下午上课时贺觉珩罕见地有些心不在焉,他几次试图把注意力挪回老师身上都没成功,由此可见谈恋爱确实容易影响学习。
&esp;&esp;一直到回家后,贺觉珩才找到机会,他俯在仲江膝上,向她倾诉烦恼。
&esp;&esp;他讲得断断续续,吻也落得断断续续,才说完一句“在教室坐的位置不好,没办法看见你”,牙齿就轻轻咬过大腿内侧的软肉。
&esp;&esp;仲江后背陷入堆迭的软枕中,衣领敞开。天气渐暖,皮肤裸露在空气仲也不觉得寒冷,她的小腿被贺觉珩握在手中,手指顺着腿肉揉捏至脚踝。
&esp;&esp;发尾磨蹭过敏感细腻的皮肤,泛起细密的痒意,仲江急促喘息着,眼底泛出泪花。
&esp;&esp;贺觉珩抚摸着她的膝盖,将她的小腿推起,搭在自己肩上,侧过脸吻了一吻。
&esp;&esp;按压在腿窝的手一下下摩挲着,仲江逐渐放松了下来。她放任了自己的意志追随身体的本能而动,这对她来讲是种非常新奇的体验,像是回到很小的时候,想哭就哭,就闹就闹,一切以最原始的诉求为基准。
&esp;&esp;她的身躯与意志都沉沦其中,忘乎所以。
&esp;&esp;沾染着潮气的吻落在仲江鬓角和眼睑,她仰起脸,跌入贺觉珩的目光深处。
&esp;&esp;于是她忽地记起很早之前她过生日时,贺觉珩带她去山野去玩,他们在满地绿茵中相拥,碾碎一地野花,草叶的味道在空气中青涩干净,她一低头,撞入那双笑着望向她的眼睛,如坠万千星河。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