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像看疯子一样瞪着他:“张老哥,你是不是被那龙血果香迷糊了?我再‘不凡’也得有谱啊!一个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玄灵圣体,我豁出去拼着受伤,或许能扛她一两下。可这位姬大爷呢?从小泡在顶级资源里长大的圣阶妖孽,蕴灵巅峰!别说动手,我怕他瞪我一眼,我神魂都得裂开!几分把握?负的!负无穷!”
他顿了顿,看着张道宗灰败的脸色,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张,那龙血果再好,终究是身外之物。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至于为了一颗果子,连命都不要了?这不像你啊!”
张道宗沉默良久,眼神挣扎变幻,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疲惫的叹息:“唉……陈兄,实不相瞒。我修炼的一门秘法,已至关键瓶颈,亟需蕴含真龙精血之物淬炼,方能突破,否则……前功尽弃,甚至有反噬之危。龙族乃妖族至尊,其纯血后裔何其稀少?高阶龙血精粹更是被级势力牢牢掌控,非我所能觊觎。这紫云秘境中的龙血果,蕴含稀薄龙气,已是这诸天万界,我能接触到的……唯一的希望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奈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陈昀愣住了。
他没想到张道宗对这龙血果的执念,竟源于功法反噬的生死危机。
这老小子身上果然藏着大秘密!
难怪他明知希望渺茫,甚至面对姬梵夜这等存在,依旧不肯放弃。
“你这练的到底是什么邪门功法啊?动不动就要龙血淬炼?”陈昀又是气恼又是无奈,“你一个看起来连饭都快吃不上的‘散修’,玩得这么高端,不怕把自己玩死吗?”
张道宗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罢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数。此番……若事不可为,我便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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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死寂与不甘,陈昀到嘴边的劝阻又咽了回去。
他拍了拍张道宗的肩膀,沉声道:“老张,我理解你的难处。但进去之后,务必听我一句劝,见机行事,保命第一!若真看不到半点机会,咱就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比白白送死强!”
张道宗默默点头,眼神复杂,不再言语。
陈昀心中暗叹,已然打定主意。
进入秘境后,要任务是护住墨琼和啸天,其次是尽量看住张道宗别让他疯。
若局面真如预料般绝望,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带着自己人远遁,绝不留恋。
异象持续了三日。
这三日里,山谷中又陆续抵达了不少修士。
流云宗、人皇殿与学宫、本土宗门联盟、散修……四方阵营的人数加起来,已接近两千之众。
流云宗与轩辕学宫这边,李秀媛与姬梵夜之间,偶尔会有短暂的交流。
姬梵夜态度温煦有礼,谈笑风生,显然存着交好这位未来至尊门徒的心思。
有他这尊大佛在,再加上玄灵圣体本身,最核心的机缘归属,几乎不言而喻。
本土宗门联盟的修士们,面色凝重,私下里频繁交流,显然在商议如何在两大巨头的夹缝中争取最大利益。
他们看向核心区域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不甘。
散修群体则最为嘈杂,各种议论、猜测、抱怨声不绝于耳。
有人摩拳擦掌,幻想着一朝得宝,逆天改命;有人忧心忡忡,盘算着如何保命;更多的人则是茫然地等待着,如同随波逐流的浮萍。
陈昀和张道宗混在散修边缘,低调地观察着一切。
陈昀的目光更多停留在李秀媛身上,确认她无恙,气息似乎比上次见面时更为凝练深邃,心中稍安。
同时也对那深不可测的姬梵夜,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终于,在第三日的正午时分,那通天彻地的紫色光柱开始缓缓内敛、收缩。
山谷中心,那道巨大的紫色门户,光华流转,其上的符文如同被点燃般逐一亮起,散出更加清晰的空间波动。
原本虚幻的光影,此刻已凝实得如同紫晶雕琢而成,古朴、厚重、散着令人心悸的远古威压。
门户之后,那片紫气氤氲的苍茫山地景象,也变得愈清晰可见。
奇峰耸立,古木参天,隐约还能听到阵阵奇异的风声与兽吼从门内传来,充满了未知的诱惑与凶险。
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喧闹的山谷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两千多道目光,带着贪婪、渴望、紧张、恐惧,齐刷刷地聚焦在那道即将彻底开启的古老门户之上。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似乎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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